祁邺拿着刀将胸膛剖开,把那些残忍的黑暗的不见天日的血肉拿出来让叶然一点一点的看清楚,这些曾经是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事物,可是如今祁邺更多的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叶然已经知道了,那就让叶然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知道。”叶然反手握住了祁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但是那一次,你并没有伤害我。”

叶然指的是祁邺软禁他的那一次,虽然祁邺限制了叶然的自由,可是从头到尾祁邺都没有伤害他,甚至想方设法的对叶然更好。

祁邺看着叶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不,你不懂。”

“那只是对你而已。”祁邺轻笑了一声,可是一双星眸里却无半丝笑意,“我偏执冷血阴郁,我的这些阴暗面你从未见过。”

“祁琛应该和你说过我的母亲吧。”祁邺忽然提到祁母,叶然迟疑的点点头。

叶然对祁母的感情很复杂,她是祁邺的母亲,可是她却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但是生病也并非她所愿,她也反反复复在病情中挣扎,最后受苦的还是祁邺。

要说罪的根源,还在于祁邺的父亲,对婚姻不忠,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凡他对祁邺多一点关注,也不用等到祁邺回国之后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外面的传闻或许你也听说过。”祁邺道,“这些名门望族里有不少人觉得我是个疯子,他们说我杀了我的母亲。”

“好了,祁邺。”叶然不想再听下去,这些话沈泽以前和他说过一遍,叶然没有相信,他现在也不会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然的手有些抖,“你该休息了。”

祁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然,乌黑的眼底像是一汪黑黝黝的池水,下一秒就要掀起惊天巨浪。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说的没错。她的死和我脱不开关系。”

祁邺仿佛自虐一般,他拖着残破不堪的躯壳的心在阳光下,将那些恶臭的陈年往事一件件的说给叶然听,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有烂。

“那一天晚上我知道她要自杀,我原本有机会可以救下她的,但是我没有,我看着她死去了。”

祁邺的眼泪从眼尾落下,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叶然的心尖上。

“他们说我弑母倒也没说错。”祁邺笑了一声,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祁邺知道她挣扎了多久,发病时的折磨,清醒后的愧疚,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