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邺的最后一句话让叶然心跳猛然漏掉了一拍,虽然他知道祁邺说得只是试镜而已,但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发烫。
“前辈,我准备好了。”叶然偷偷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祁邺身上淡淡的青柚香味慢慢将他包裹,他紧张得都快无法呼吸了,只能通过痛觉来提醒自己,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是试镜,千万不能看着祁邺的脸发呆。
祁邺有些许诧异的挑眉,叶然看上去虽然有点害羞,但眼神却很坚定,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嗯...我入戏比较快,可能是我情感比较充沛?”刚说完他就后悔了,祁邺面前说入戏快,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准备好了就开始。”祁邺没有笑话他,依旧温柔,叶然点点头,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低头的瞬间,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变,祁邺不自觉的舔了舔齿尖,笑容肆意。
编剧给过来的剧本是场极为重要的戏,徒弟遇袭,得到消息赶来的剑客只来得及见上徒弟最后一面,这场戏很难,叶然不仅要表现出徒弟对剑客的眷念不舍,还要展现出他对剑道的留恋,前面一层是大纲和剧本里给到的情节,后面一层是叶然自己的感悟。
叶然倒在祁邺的怀里,他被一剑穿胸,祁邺赶到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涣散,只是见到了最为牵挂之人便强行打起了最后一丝精神,强撑着抓着祁邺的手,断断续续道:“师...师父。”
一向沉毅冷静的剑客此刻悲痛万分,双目赤红,祁邺紧紧抱住叶然,像一匹失去了伙伴的孤狼,恨不得将仇者杀之而后快。
叶然已然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声,他眼角有泪划过,是对剑客的眷念不舍,“师父,我们一起埋的酒...你要记得喝。”他又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跌落在另一侧的剑抓住,抱在怀里,“等我死后,您将我和这把剑葬在一起。”剑是剑客为他亲手锻造,人赤条条的来到世上,又空荡荡的离开,他只想让这把剑陪他再走上一段路。
祁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进入了剑客的状态。眼一闭,叶然松开了手。祁邺浑身颤抖,抿着唇,满腔仇恨化作了铮铮杀意。
娄钦没有喊卡,叶然便一直不敢动,忽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是祁邺的眼泪。
剑客虽然平日里对徒弟冷峻严格,但徒弟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如今人死灯灭,他怎能不悲,这一滴泪或许是剑客在整个故事中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
“卡。”娄钦起身喊道,叶然赶紧起身,祁邺抱了他好一会儿,他虽然瘦但也是个成年男子,他怕给祁邺压痛了。
祁邺望着他飞速逃离自己的怀抱,眼神暗了暗,他克己守礼的站在一旁,仿佛只是一个搭戏的普通演员。
“最后一句台词是你自己加的。”娄钦皱着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翻看着叶然刚才拿到的剧本。
叶然点点头,有些紧张,剧本里只让他叮嘱剑客要记得喝埋下的那坛酒,其实也是希望剑客好好活着。但这是这样的话,叶然觉得徒弟这个角色的人物弧光便少了许多。
在这个剧本里没有一个角色是纯功能性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徒弟跟着剑客学了十几年的剑,在他心中剑道和剑客都极为重要,他在临死前放心不下的是剑客,不甘的是还未领悟到自己的剑道却再也来不及了。
所以他便最后加了一句“要与剑葬在一起的话”,这也是他对角色的理解,但他也不知道这句台词加的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