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有人提前等在那里了。
但等在那里的人却不是赵黎瑞,而是一个身量高大、执事模样的陌生男人。
他沉默地立在桥中,线条冷硬,像是一尊优雅健美的穿燕尾服的塑像。
在看清来者的面容后,南舟站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是赵黎瑞?
南舟注意到,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
……所以说,要送的是口信?
手信和礼品,可以交给新人来送。
口信,一定要是相对亲近、可信赖的人来送。
但是,这仍然无法打消南舟心头升起的丛丛疑云。
燕尾服摘下礼帽,对自己深鞠一躬,把礼数做了个十足十。
南舟则单刀直入:“平时和我们交接的人呢?”
燕尾服摆出十足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抱歉。前天夜里,雪莱公爵突然病倒,城堡里太忙了,没有可以用来送信的人手,浪费了基思牧师和您的时间,万分抱歉。公爵昨天晚上才苏醒,没有写信的力气,就拜托我来传一句口信……”
南舟又想到了昨夜。
那扇全教堂唯一能和对岸形成呼应的阁楼窗户,那个和他遥遥相望的人影。
……疑影幢幢。
南舟给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基思先生没有写信,只是问,公爵身体怎么样。”
“公爵先生也有话对基思先生转达。”燕尾服男人答话的口吻,也像是被铜浇铁铸过一样,“他说,您的心意,他收到了。‘那件事’,他会去做的。”
南舟问:“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燕尾服滴水不漏,“但是,公爵先生知道的事情,牧师先生一定知道。”
那名基思牧师已经凉了快24小时了,就算他们有心要问,也根本是无从问起。
想到这里,南舟迈步跨上了吊桥。
一步一晃,一步一进。
每进一步,南舟都在想,要不要把这名执事杀死在这里。
杀掉他,就没有人能回去给公爵报信了。
这样的话,公爵应该会派人再来询问。
公爵手下的仆役不多,能用来跑腿的,应该是新人。
南舟急需确认他对岸的队友都安全无虞。
他更担心,华偲偲因为某种原因,踏上了西岸。
或者,可以尝试着把这个来自西岸、游戏体系以外的人,强行拖上东岸,测试一下如果过桥,会有什么惩罚或者限制。
但诸多念头在他脑中转过,也只是转过。
现在局势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控的局面,距离第七日还有两天时间,他不能贸然杀死他,打草惊蛇。
至于强拉他去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