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及屋中人喘上口气,那丢了鸟头、黑血狂涌的鸟身在原地转了两圈,跳上了窗台,朝着腐臭的垃圾堆里俯冲而去。
啁——
鸟的尸身居然顶着被削去的鸟头,重又掠入了窗中!
因为顶得潦草,鸟头和身体是明显的分离态,身子朝前,鸟头朝后,成了一只倒飞的蜂鸟。
从鸟眼中涌出的血泪濡湿了本就细小的绒毛,让透明粉薄的鸟头看起来像是被新鲜斫下的活蛇头,
它的报复心强到令人发指。
它张开那张让人头皮发麻的嘴,朝着江舫的咽喉狠狠咬去!!
当江舫指尖又捻出两张扑克牌时,南舟蹲在地上,敲了敲鞋盒的边缘,发出了一点响动。
没想到,一敲之下,那鸟忽然像是失控了的直升机,打了两个飘,猛然一头扎向了鞋盒。
……直接入土,干脆利落。
这一猛子下去,沙土外面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鸟腿,在虚空中徒劳蹬了几下,也就蔫巴巴地垂了下来。
李银航心有余悸,刚想上前,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溜到了自己身侧的邵明哲。
邵明哲贴她贴得很近,两只手几乎要捉到她的衣袖。
因为过于惊讶,李银航发出了疑声:“诶?”
邵明哲垂着脑袋,乖乖躲在她后面。
察觉到李银航在看他,他轻声说:“……有老鼠。”
李银航:“……”
她懵了一下,觉得这一幕和他刚刚树立起的话少酷哥的形象颇不相符。
但她转念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人总有怕的东西。
他或许是怕毛绒动物。
知道屋顶上是南极星的李银航难得母爱爆棚了一下:“没事儿啊,没老鼠。”
听了李银航的安慰,邵明哲微微抿唇,凌厉的三白眼下垂时,也显得不那么凶悍了。
李银航没想到话匣子还有这种撬开方式,正寻思着要不要趁机深入再刺探些什么,就见他重又将手插回口袋,原路返回了刚才呆的小角落,继续他油盐不进的沉默。
李银航想,真是个怪人。
于是,除了怪人邵明哲外,一群人围了上来,如同欣赏动物园标本,欣赏那入土为安的死鸟。
死鸟非常没有尊严,一只爪子露在土层外,丢人地痉挛着,可以说毫无牌面可言。
曹树光刚才吃了那一吓,也不敢贸然伸手乱摸了。
他注意到,沙层上画着一个咒纹。
这鸟入土的位置,正中咒纹靶心。
他感兴趣地提问:“这是怎么弄的?”
南舟一指那只死松鼠。
松鼠的尾巴根上原先青光熠熠的咒纹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但依稀可辨,那形状和南舟画在沙子上的图纹走向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