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南舟。
发烧的南舟看起来不是很舒服,面颊水红一片,眉头微微拧着。
……像是发了噩梦。
李银航心里一惊,刚想叫他的名字,时刻关注着南舟神态的江舫就坐到了他的身侧。
他贴一贴他的脸,摸一摸他的掌心,动作温和,再不躲避。
“不走了。”江舫同他轻声说话,“我留在这里了,你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
随着江舫的话音,南舟的心绪和面上的神情都慢慢平和了下来。
“走不了了。”江舫含笑,一下下温柔拍抚着他的肩膀,自语道,“我在你身上下了太多注,连心都收不回来了,干脆愿赌服输啊。”
第147章 千人追击战(二十七)
小憩一觉的南舟醒来后,就没什么事了。
李银航好奇围着他观察了好几圈,终于承认,纸片人不愧是纸片人。
刚刚明明烧得面颊通红,现在不仅退烧了,被贯穿的伤口也已经长出了淡粉色的肉痂。
果然,在漫画设定里,没有什么病是睡一觉治不好的。
江舫摸摸他的额头,确认无事后,又取来药粉,在他半愈合的伤口上薄涂了一层。
他专注地望着南舟的伤口,轻声问:“刚才梦见什么了?”
南舟实话实说:“忘掉了。”
他的梦往往都是漏斗状的,任何影像和言语都无法停留,只能残留淡淡的余味。
刚刚那个梦的余味,有点像咖啡奶冻。
咖啡粉在口中刚刚融化时有些苦。
但后面突然加入了一点炼乳,就隐隐约约地甜了起来。
江舫在他的肩膀上用药粉画了个桃心。
纵贯的、淡红色的创口自然而然地成了箭的形状,穿过自己那颗寡淡、无趣又经年损伤、泛着药味的心,隔空刺得他胸口微微发麻。
犹豫了犹豫,江舫还是让自己这颗心蝴蝶一样停留在了南舟的肩膀上。
有了外敷,也要配套的内服药。
刚刚的伤药,是江舫趁南舟发烧迷迷糊糊之际哄着灌下去的。
现如今南舟清醒了,好甜的本性发作,闻一闻那包装和气味都类似双黄连口服液的伤药,就没了喝的兴趣。
看南舟坐在那里,沉默地和一管苦药较劲,李银航忍俊不禁。
南舟向来清冷得滴水不漏,只有身上偶尔展露出的一点天真执拗的孩子影子,才让李银航产生“他原来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个”的实感。
江舫接来嗅了嗅,就自己取了一支,往南舟手里放上一支:“你一个,我一个。”
南舟有点懵:“你又没有伤。”
江舫不答话,只是拿着掌中用棕色玻璃小瓶盛装的药,往南舟握着的小药瓶上轻碰一下。
——叮。
伴随而来的是他带着点半温和半撒娇的语气:“干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