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留下这只被南极星咬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呢。
对于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他唯一能追溯到的源头就是那只在重力作用下,一路滚落到阳台的苹果。
而在大巴上醒来时,他的手里也握着一只苹果。
他知道,在那之后,自己走过一段路,认识了某些人。
他脑海中隐隐绰绰地存在着一些什么重要的形影、概念和故事。
细看之下,全是空白。
但又有很多东西已经留在了他的脑袋中。
比如……
他把吃剩下的苹果核抬手一丢,准确把十米开外铁垃圾桶的翻盖打得原地自转了好几圈。
南舟站起身来:“走吧。”
李银航抱着苹果:“不找人了吗?”
南舟擦掉手上的苹果汁液:“做第一。这样,她就能来找我了。”
……当然,也有可能永远不来。
说实在的,南舟对苹果树女士的执念不算特别深。
他只是想追溯那个为他种下苹果的源头。
她为他种下苹果树。
苹果树结出苹果。
苹果从他掌心下落。
书里说,一个叫牛顿的人被苹果垂直砸中,发现了万有引力。
南舟追着在万有引力牵坠的苹果跳下屋顶,却失去了自己的那段记忆。
找到种下苹果的源头,或许他就能找到那段丢失的自己。
当然,找不到,也无所谓。
一往无前,赢得游戏,完成心愿,是最重要的。
即使,那个毫不犹豫地、在锈都许愿池边被南舟许下的心愿,也属于那回忆的一部分。
同样是不可溯源了。
但自己还是用掉了那个份额。
三人组各有心思,拾级而下,准备离开。
走出百来米开外,路过一片小树林时,一阵风吹过,送来了些细碎的声音。
南舟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
江舫也抬起头来。
小树林旁侧的树梢上,挂着刚才他们遇到的卖水果的情侣玩家中女孩子身上的红色外套。
外套袖子交叉着系在梢头。
这好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标志,鲤鱼旗似的,被风吹得呼啦啦地响。
刚才有几拨人想从这条石阶上来,远远看到这件外套后,都选择绕开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