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攀爬时,因为始终担心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所以大家统一地把精力集中在如何又稳又快地踩着打滑的雪岩,在最短时间内爬到顶上去。
等到翻过那道平台,到了稍微平坦些的地方,肾上腺素的沸腾止歇,再低头一看,李银航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所幸他们的努力是有成果的。
那些登山客看样子并没能追上来。
陆比方和周澳轮流探路。
周澳绕了很大一圈,才和他们成功汇合。
他整理着手上的绷带,口中白气缭绕道:“山的那面太平坦。”
这就是不能走的意思了。
太平坦,意味着没处隐藏。
他们当下走过的路虽然崎岖多变,怪石嶙峋,但计算好角度,多多改换路线,迂回前进,还是能隐藏好行踪的。
然而,一旁的林之淞借着休息的机会,又一次来到李银航身侧,幽幽道:“你真的没有觉得南舟有问题吗?”
正常人被李银航呛过那么一回,应该就能读懂空气,知道李银航的立场了。
显然,林之淞属于不大正常的那种人。
李银航干脆采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低头不语。
梁漱悄悄把KY精林之淞拉到一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之淞:“有用。”
“那个南舟一定有问题。”林之淞说,“我多说几遍,让她心里添个影子。”
梁漱无奈笑道:“你直接跟她说,让她多加小心不就行了?”
林之淞半边脸沉在阴影中,看不很分明。
他说:“善意的提醒没有用处。怀疑,才是让她提高警惕的最好办法。”
他一张年轻的脸绷得紧紧,目光深邃地望向李银航坐的地方,颇为高深莫测。
……然后梁漱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袋上,把他的pose打了个稀碎。
林之淞:“……”
梁漱一针见血:“合着你小子在这儿挑拨离间呢。”
说完,梁漱转身离去,还不忘回头,举起双手,给林之淞比了两个标准的中指,同时也是警告他,不要再干这种事。
林之淞揉着脑袋。
……好痛。
他保持着一张计算机脸,固执地自言自语:“就是有问题。”
此时的贺银川无心队内的这些小打小闹。
他仰头望向山顶。
风雪遮蔽了他的视线,让他有了一种这山并没有尽头和峰巅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摆脱了这样空洞无谓的念头。
他背过身来,笑着鼓励大家:“虽然不知道距离山顶还要多远,但至少那些鬼东西不可能跑到我们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