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混乱太过严重,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在一只手按着脊背,一只手蒙住他眼睛的情况下,究竟是哪里来的物质在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腰侧。
伤口渗出更多的血液,露出泛白的失血颜色。阿诺因疼得连呼吸都在抖,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都埋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低而闷地道:“……凯奥斯,很痛。”
被吮吸、被刮开、被探索的伤口处,顷刻失去了其他温度的覆盖。就连钳着他令他不能动弹的手掌也在下一刻微微松开。魔鬼的牢笼打开了锁,能够置人于死地的侵吞如潮水般褪去。
空气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阿诺因无力地滑了下来,他跌坐在地上,把脸埋在手心里调整呼吸,过了好半晌,他才缓过来劲儿,小声道:“……你……”
凯奥斯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让耗尽力气的小怪物靠在怀里,低头时灿金的发丝跟浓墨般的黑发交叠在了一起,大狮子习惯性地在他身边蹭了蹭,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异样:“还疼吗?”
阿诺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眨了下眼,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视野,他尽量放轻松地道:“怎么了,你对血有什么怪癖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有。”凯奥斯淡淡地道,“对你有。”
“……”阿诺因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怪癖。”凯奥斯重复道,“对你有怪癖。”
阿诺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追根究底:“什么怪癖?看我流血就要舔两口的怪癖吗?还是把我弄疼了你很开心的怪癖?凯奥斯,你可真是……”
阿诺因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凯奥斯抓狂,但这种突然把自己抱到墙角开始发疯的行为也很难以评价,不是“精神有问题”这几个字就能解决的。
大狮子沉默听训,没有要改的意思。他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对方的后颈,道:“不要伤心,很好喝。”
阿诺因:“……?”
凯奥斯低下头靠近他耳边,像是倾诉一个愿望似的对他说:“感谢你的款待,亲爱的阿诺。”
阿诺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诺因对骑士先生是个正常人这回事已经不抱期待了。他现在开始期望对方精神方面的病症没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