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念头一转,淡淡道:
“确有此事。”
妇人闻言,突然一声嚎哭:
“王贵,你死的冤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守卫军真的包庇犯人了。
张副官大怒:
“何来的冤,贱妇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妇人哀泣质问:
“既已抓住凶手,为何不收押。我听说守卫军统领把他藏起来了,还说,还说.........”
她一脸惶恐,摆出不敢说真话的模样,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顿时窃窃私语:
“对啊,既然是凶手,为何不收押。”
“听说那个新来的统领是李氏皇孙,那凶手是云中细作,是他的人呢。”
“传闻不是真的吧,难道真的要让云中人入城?那守卫军是不是也要跟着那个新统领造反啊。”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在张副官耳里,他敏锐的注意到,一部分守卫军露出了愤慨之色。
但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听到百姓这般抹黑,都会心生怒气。
而这一切的来源是新统领李信。
“疑犯虽然逮捕归案,但在逮捕过程中受了重伤,伤势未愈之前,此案无法审理。”
张副官环顾周遭百姓,大声道:
“嫌犯是统领大人亲手抓获,我知城中谣言四起,尔等不可轻信,守卫军戍守边关,何曾做过不利于百姓之事?”
他的话多少让围观百姓们打消了疑窦,毕竟守卫军多年积攒下的名声和威望,不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能攻破。
张副官摆摆手,让两名守卫军把王贵遗孀和一对子女带走了。
百姓们顿时做鸟兽散,各自忙活去了。
张副官转过身,看向远处的李信。
他正要过去,耳廓一动,听见那群聚集过来的守卫军正在低语。
“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听起来似模似样的。”
“我昨日路过那个云中女子的院子,看到她好好的,哪有张将军说的那么夸张。”
“对啊对啊,而且我听很多兄弟们,那天统领确实发狂了,六亲不认,还是花木兰队长制服他的。”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
守卫军们窃窃私语,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信。
眼里既有畏惧又有警惕。
原本听说李信以统领的身份,积极调查一起命案,他们还颇为欣赏,至少不是个尸位素餐之辈。
“难怪他要查命案,原来凶手是他的同伙。”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啊。”
张副官耳聪目明,听的一清二楚,他没敢去看李信的脸色,因为他知道李信必然也能听见。
这群兔崽子,找死.......张副官大步上前,正要责罚敢对诋毁统领的守卫军们,忽然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穿深蓝铠甲的青年走了过去。
“如果统领与云中细作勾结,他为何要主动揽下王贵命案?”
铠的目光冷冰冰的扫过守卫军们。
正因为是同伙,才要揽下来啊,不然怎么包庇.......有守卫军不服,心里嘀咕。
但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却听铠又说道:
“如果有勾结,统领为何要去抓人?又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般地步,让你们看到他发狂。”
众守卫军被问的无言以对,小声嘀咕道:
“那统领发狂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副官终于走近,怒喝道:
“这是你该问的吗!
“饭吃太多事儿太少是吧,统统给老子去领二十军棍。”
守卫军们不敢不服:
“是!”
等守卫军散去领军棍,李信走过来,看向铠,轻轻颔首:
“多谢。”
铠朝李信抱拳行礼,淡淡道:
“不必!”
说罢,转身离去。
他和李信一样,不擅与人沟通,不爱说话。
他帮李信,只是因为李信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有花木兰和百里守约这些队友陪伴着他,尽管也被守卫军厌弃,但同伴的温暖始终伴随着他。
如果当时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支持他,也许不会有今天的铠。
所以现在他愿意拉李信一把,正如当初花木兰等队友拉了他一把。
...........
“铠的遭遇.......”
百里守约的话,把花木兰的记忆拉回了多年前。
当初,他们曾在沙海里“捡到”一个迷途的浪子,他失去了所有记忆,却拥有一身霸道可怕的力量,时常无法控制自己,从而伤害到身边的人。
花木兰见他可怜,且本性不坏,便将他收入守卫军中。
因为不可控的缘故,他遭到了守卫军的嫌弃和警惕,把他当做危险人物看待,而不是同伴。
当然,这不能怪守卫军,一个如此危险且不可控的人物就在身边,谁都会警惕和敌视。
他一度非常消沉,险些放弃自己。
那个人就是铠。
花木兰正色道:
“守卫军会像当初盯着铠一样盯着统领,如果他失控,我们会第一时间制止他。”
百里守约点点头,他对李信的态度是可以试着去信任,但一定要牢牢盯紧,就像当初对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