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顾昭然冷峻的帅脸,其实挺想问问沈邱生近况如何,非关旧情,只是好奇,不过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好奇心害死猫,遂硬生生地咽下这个话题,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你母亲……当年是我愧对你们母子。”
“她在美国,手下有两家上市公司,再婚了。”顾昭然言简意赅,“你不用觉得惭愧,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妈当年从没把你放在眼里过。”
不然杀伐果断的豪门女将,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傅光洲神色赧然,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他只跟顾女士打过个照面,对方的眼神冰冷而充满讥诮,还带着点他当时难以理解的怜悯。
年轻时的荒唐事,事后想想心里明镜似的。
他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可笑还沉浸在自欺欺人的救世主情怀中以为遇到了真爱。
顾昭然冷眼看他神色落寞,鬼使神差似地伸手轻触他的额头,又在碰到的瞬间陡然撤回,不自在轻捻手指,想捻去那莫名的热度。
隔着二十年时光,仿佛在碰触那个天真又愚蠢的年轻人。
“他跟你厮混的时候,还带过别的男人回来。”顾昭然清清嗓子,把原本没打算说出口的内情告诉了他,“不止一个,而你只是最……最……”
他斟酌着怎么表述既精准又不伤人,傅光洲自嘲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替他接上:“最傻哔的一个?”
顾昭然噎了一下,想纠正又觉得没有更合适的,只好沉默地点头。
傅光洲突然想抽颗烟,下意识地摸口袋却发现已经戒了,他有些焦虑地看看时间,说:“还有什么事?没事下班吧,该吃午饭了。”
比起当年痴心错付要死要活,他现在真是成熟了许多,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跟自己的健康过不去。
他起身往外走,顾昭然紧跟其后,傅光洲扭头看了一下小狼崽子冰冻三尺的眉眼,只觉得这笔烂帐怎么搅也搅不清了。
“走吧。”他还是心软了,“昨天没给你接风,今天补上。”
他只是诚心诚意想照拂一下故人之子,没想到一个下午又照拂到了床上。
傅光洲迎着夕阳的暖光挡住脸,觉得自己身上的绿茶味儿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