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两脚并拢,一副小学生听训的表情眨巴着眼睛,他妈撇了撇嘴,说:“上次我就觉出来了,你对我们一点也不亲热,以前妈是打过你,你还跟妈记仇啊?”
夏云则果断摇头,这个真没有,挨打都是原主的事了,他一个空降兵哪有什么仇好记的?
不过陈女士说得没错,他刚回“自己”家还没完全适应,神经紧绷绷地放不开手脚,比客人还拘谨,理不直气不壮,偷吃还要保护现场。
这种生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弥的,他也很想做个好儿子,努力学习怎么跟老子娘相处。
“你在自己家一点都不气势,半夜饿了还偷着吃,光明正大地吃怎么了?出息!”陈女士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你这是翅膀硬啦跟我们划清界线啊?”
夏云则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不敢,我就是怕动静太大把你们吵醒。”
陈女士嗤笑一声,没戳破他的烂借口,夏云则也觉得这理由苍白无力,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藕夹,挤上蕃茄酱开吃,还满脸真诚地问陈女士要不要来一块。
有些事只要豁出脸皮去,反倒没那么心虚了,孩子不那么讲规矩,父母竟然更欢喜,这父母子女之间的相处真是一门玄学。
须臾功夫,老夏端出两碗蛋炒饭,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鸡蛋蓬松金黄,米饭粒粒分明,还伴着火腿粒玉米粒彩椒粒,配料丰富,赏心悦目。
夏云则本来不饿了,看见蛋炒饭肚子又开始叫,跟陈女士一人一碗,很捧场地埋头大吃。
老夏坐在一边看他们吃,满怀欣慰,又有点郁闷,心想这儿子不仅使筷子要翘兰花指,怎么拈个勺也要翘?
他强忍着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儿子刚回来,老婆子正稀罕得紧,再过三天,人憎狗嫌,到时候非把他这臭毛病拧过来不可。
第二天没人叫起,由着他睡到自然醒,然而他早让兵哥训练出精准无比的生物钟,不到七点就睡意全无了。
半夜那碗蛋炒饭落肚,胃袋饱足,胸口暖胀,身处陌生环境的不适感减淡了许多,让他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
他怕被父母骂懒蛋,赶紧爬起来刷牙洗脸,结果出来一看爸妈都不在,餐桌上留了纸条说逛早市去了,锅里有茶叶蛋,饿了自己吃。
夏云则脑中警报解除,晃着一身懒骨头又钻进被窝,打了个呵欠,手痒地戳了一下陆远非:哥,起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