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非当初跟净身出户差不了多少,这么多年从没纠缠过,何宗铭白得了那么大的便宜,还对他曾经看不上的鸡肋耿耿于怀。
被剥夺的人不再计较,掠夺者却得陇望蜀,夏云则真是越想越生气,原本无功受禄的心虚感荡然无存,觉得作为陆哥的伴侣,他比任何人都有底气接管陆远非的家底。
“哥,我想好了。”他伸手揽住陆远非的脖子,轻声说:“等我多攒点钱,就去把老房子修缮好,设计选材我都可以自己弄,栽花种草也难不倒我,一定给你打造一个全世界最舒服的家。”
“我很期待。”陆远非眼中情意流转,没告诉他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全世界最舒服的家。
“围墙外种上爬山虎,夏天就不会那么热,院子里多栽些果树,等到葡萄叶子爬满架,我们可以在地上摆两张凉席,旁边摆壶酒……”
陆远非打断他美好的畅想:“一张不够吗?”
文艺小清新的气氛被破坏怠尽,朝爱情动作片急转而去,夏云则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扯住陆远非的耳朵让他别打岔,好好听。
陆远非已经快二十年没被人拎过耳朵了,除了他妈,也没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突然被夏云则拧住,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惧内的潜质,完全无力抵抗,只剩下举手投降的份儿。
夏云则小试牛刀,证明驭夫有道,结果自己忘词儿了,陆远非被他又臊又窘的小模样逗得前仰后合,蹬着鼻子上脸,问:“是不是还要给你打一张拔步床?”
夏云则眼睛一亮,又觉得坏哥哥没安好心,他清清嗓子,艰难地拒绝:“不用了吧,又贵又占地方……现在睡的那张就挺舒服……”
陆远非眸色渐深,一把将他抱起来,让他好好体会了一夜那张床究竟有多舒服。
第二天销假上班,夏云则眉眼舒展,一脸阳光,看谁都带着三分笑。
直到他看见靳臻那张死样怪气的脸,嘴角才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好似在一桌美食中间看见一盘烧糊的卷子。
不用问他假期过得怎么样,就看他只差一口气就要升天的凄惨样,就知道小崽子度过了一个度日如年的假期,写作文可以喷出五千字的那种。
“昨天保洁阿姨上班了吧?”他扭头问小冉,小青年怎么还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缓不过劲来的样子,要锻炼啊!
小冉捂着嘴笑,凑过来轻声说:“他昨天望眼欲穿地盼着你来,结果你请假,小朋友气得眼圈都红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雏鸟效应?夏云则突然体会到陆哥当初捡他回去时候的感觉,大概就是隔壁老王的心情,扶又扶不起,甩又甩不掉,还得好声好气哄着,免得人家家长上门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