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士?”
吴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跟我去趟研究院。”
“啊?现在?”
吴海瞅了眼窗外月明星稀的夜空。
“现在。”
吴海努力挣扎了一下,“都这么晚了,研究院应该已经关门了吧。”
“有值班的。”
吴海不甘心地再次挣扎,“那您实验室的门应该也锁了吧。”
“我有钥匙。”
“那您……”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林言之“好言好语”地建议道:“吴海,我劝你不要把这句话说完。”
吴海很没骨气地放弃挣扎,有气无力地点头应是,“好的,那您准备准备,我在门口等您。”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咚”三声,吴海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险些没被吓出声国骂。
“林院士,您准备的速度还挺快的哈。”
他干笑着打开车门安顿着这位祖宗坐好,一边发了条消息把情况告诉联络员李辉知道,一边生无可恋地当起了没有感情的司机。
光线昏暗的实验室内,蓝荧色的灯光看起来冷冰冰的,活体实验品时不时发出淅淅索索的动静。
吴海一边暗骂自己好怂,一边不着痕迹地往林言之身边靠了靠。
林言之手里翻着实验数据,时不时俯下身细细观察两组对照实验体的性状特征。就这么简简单单两个动作,他硬是来来回回重复了两个多小时。
等他放下资料时,站在一旁的吴海已经困到眼睛都不会眨了。他目光呆滞地看向林言之。
“林院士,您忙完了?”
“呵。”
林言之轻笑了一声。
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不冷不淡地问道:“从单细胞生物到如今的人类,你认为我们是在进化,还是在退化。”
虽然大脑已停止转动,但吴海自认这个问题他还是答得上来的,“当然是进化了,达尔文进化论嘛。”
林言之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反倒有些答非所问地回道:“无序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有序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束缚与扼杀,极致的秩序便是终结。”
这句话就明显超出了吴海的能力范围,他眨了眨眼,自认十分捧场地回了句:“哦!原来这样啊!”
林言之没有理会他太过做作的抑扬顿挫,收好资料后隔着玻璃,动作温柔地摸了摸活蹦乱跳地实验体。
他眉眼带笑的模样,再配上那冷冰冰的蓝色荧光,看得吴海头皮阵阵发麻,那点儿瞌睡都给看没了。
“走吧。”
“哦,好。”
吴海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来,现在又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走。直到把林言之安安全全地送进家门,他都还是一脑袋的懵圈。
屋内,林言之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脚进到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