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个人,又不信有报应,不信有地狱,更不信有轮回来世。
韩涯重重栽倒在地,没了呼吸。
厅堂,又一次陷入了阒寂无声的安静中。
不同于之前寂静下的剑拨弩张,这次众人的沉默,更像是轰轰烈烈、铿锵唱成败后的匆匆落幕,除了缄默,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长天平静地站在那,他如沐鲜血,那些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他四周茶几太师椅皆翻倒,碎瓷茶叶浸在血泊中,一片狼藉。
李长天忽然感到既无力又疲惫,手腕、脚腕、脖子、身上的伤痕齐齐剧烈地疼了起来。
他微微仰头,满心无助,刚穿来这个世界的罔知所措和无所适占据了他的心脏,因无策而感到的不安溢出胸膛。
他站在那,可仅仅只是站在那,就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和意志。
正此时,李长天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刚要抬头看去,忽而,被人拽着手臂一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个拥抱,宛如寒冬里的炉火,又好似溺水后的拉扯。
濒死之际,遇见人间暖春,从此酒醒花落,再不能独活。
燕殊搂紧李长天,轻抚他的发梢,语气里全是心疼:“别想了,没事了。”
李长天笑了笑,很勉强。
他说:“燕殊,我现在不傻了,你也不用这么安抚我了,我现在可哭不出来了。”
燕殊轻轻按低李长天的头,让他额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燕殊轻声:“可以哭的,就算不傻,也可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