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天一直沉默着,一声不吭,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大夫给伤口敷药时,眉头轻轻蹙起。

燕殊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对大夫说:“您轻些,他怕疼。”

“啊?”庄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轻些……”燕殊正要重复,李长天却开口打断他:“没事,我咬牙忍一下就好。”

燕殊:“……”

燕殊突然莫名地觉得烦躁。

等李长天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妥当后,已是月上柳梢头的光景,燕殊送走了大夫,回到厢房后,见李长天坐在床榻上发呆。

李长天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手抵着下巴,眉头轻轻蹙着。

燕殊从未见过李长天皱眉,在他的记忆里,李长天永远是一副无忧无虑、笑意盎然的模样。

他真的很想伸手,把李长天双眉间拧成的‘川’字揉开。

“你就在我这歇息罢,你身上有伤,不便走动。”燕殊开口道。

李长天回过神来,答道:“嗯,好。”

说完,李长天挪到床榻内侧,静静躺了下来,似乎很疲惫的模样。

燕殊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两人的谈话,都是靠李长天维持着顺畅。

如今只要李长天沉默,俩人之间便会只剩沉默。

燕殊又一次觉得烦躁起来。

他素来沉着冷静,难得会有这样的情绪,陌生的自己令燕殊感到不安,他深呼吸两下,压下心中的烦闷,吹灭烛火,躺在床榻的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