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妃见缝插针,抽泣道:
“现在他已不是皇帝,你为何还不肯手下留情。”
许七安哂笑道:
“带着永兴离开京城,然后号召各地军队,打着铲除乱党的名义造反,陈太妃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陈太妃花容失色,迅速恢复,哭道:
“临安,他这是非要置你哥哥于死地啊。”
“够了!”许七安皱了皱眉,呵斥道:
“陈太妃,你是不是觉得有临安在,我就不会杀你?我连贞德都能是,何况是你。原本想在临安面前给你留些颜面,既然你给脸不要脸。
“那我也不用顾虑什么。”
他旋即看向临安,柔声道:
“你想知道自己母亲的真面目吗?”
临安一愣。
“陈太妃,福妃案是你主使的,以太子为苦肉计,引出国舅当年的荒唐事,表面目的是扳倒太后。但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让魏渊和元景撕破脸皮。
“元景一旦动了太后,魏渊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谁胜谁败,对于某人来说,都是好事。
“这不是你能想出来的计策,你和许平峰是什么关系?”
从他嘴里听到“许平峰”三个字,陈太妃脸色大变。
她迅速冷静下来,摆出一副可怜姿态:
“什么许平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平峰就是云州乱党的领袖之一,陈太妃勾结乱党,这是要凌迟的。”许七安幽幽道。
陈太妃尖声道:
“一派胡言,许银锣逼我儿退位,现在连老身都要赶尽杀绝吗。”
许七安却不理她,看向临安,解释道:
“当初查此案时,景秀宫区区一个宫女,便能在我望气术之术蒙混过关,是因为她身上有屏蔽气数的法器。
“司天监肯定不会把这种法器给你母亲,那么景秀宫小宫女身上的法器是哪来的?
“再联想到福妃案真正指向的目标,临安你想,魏渊和元景决裂,不管谁胜谁负,得利的是谁?云州叛军乐见其成。”
临安愕然的看向母亲。
陈太妃怒道:
“你别信他,他害你哥哥还不够,连我都要对付,临安,我的女儿,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许七安冷笑道:
“我还没说完呢,姬远已经交代了,和谈期间,你有私底下派人与他接触,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他因此从你这里套取了不少关于皇室,关于我和临安的情报。
“你一个深居后宫的太妃,凭什么认为云州使团会给你几分薄面?”
他差不多能肯定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但毕竟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据,所以没有说出来。
一个成熟的快手,是不会把猜测说出来的,因为一旦出错,反而让罪犯摸清你的深浅,并作出误导。
“答案已经一清二楚,你狡辩还有意义吗,需要我在临安面前说出来?”许七安一副手握真相的模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默默发动心蛊之力,影响陈太妃的情绪,勾动她坦白、发泄和诉说的欲望。
以他目前的心蛊修为,引导一个普通女人的心智,毫无难度。
“母妃,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临安难以置信的望着母亲。
受心蛊影响,陈太妃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尖叫道:
“闭嘴!
“你们许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父亲当年对我山盟海誓,非我不娶,扭头就怂恿我爹将我送入宫中。
“这些年,他视我为棋子,榨干我所有价值后,便在云州起事,欲夺我儿皇位。”
许七安表情呆了一下,短暂的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应对。
他以为陈太妃是许平峰的暗子,这个猜测没错,但没想到暗子之外,还有一层身份。
临安也忘了哭泣,呆若木鸡的看着母亲。
“还有你!”
陈太妃咬牙切齿:“你这个许平峰的贱种,你父亲负我,现在你又要来负我女儿。要不是陛下需要依仗你,我会同意把临安嫁给你?
“现在你逼永兴退位,只要本宫还活着,你就别想娶临安。”
“母,母妃你说什么啊”临安哽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万万没料到,母亲竟然是未婚夫父亲的旧情人。
许平峰是二十一年前离开京城,决定弑师,在这之前,临安已经出生了,而那时候,元景也快到了修道的节点许七安心里一沉,不动声色道:
“临安是你和许平峰生的?”
当年,以许平峰的修为手段,想和陈太妃偷情,成功的可能性极大。监正也未必会管这些破事,当然,如果永兴帝是许平峰的种,那么监正是不可能让他成为太子的。
所以永兴帝肯定是皇室血脉,但临安就不一定了,因为她是公主,无缘皇位。
而临安虽然身负紫气,可气数这东西,既是先天的,也有后天带来的。
一介草莽若是称帝,那他就是紫气加身,同理,临安当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就算不是皇室血脉,她也是紫气加身的。
所以望气术只能看气数,无法做亲子鉴定。
陈太妃“呸”了一声:
“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