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恭再次怀疑许宁宴写错了。
刚刚是觉得飞兽军数量太多,而现在是觉得代价太小。
太便宜了
杨恭的脊背在不知不觉间,越挺越直,他依旧保持着威严刻板,但双眼已经变的格外明亮。
他不动声色的收好手书,凝视着塔莫:
“手书上的内容,心蛊部的首领可有过目?”
塔莫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想了想,又明白了,沉稳点头:
“杨布政使放心,手书上的内容准确无误。”
心蛊师的智商普遍都在水准之上,这也是许七安把手书交给他们的原因。
换成是力蛊部的,恐怕会这样回应:
“俺怎么知道!”
或者只会说:“俺也一样!”
塔莫继续道:
“还望杨布政使早日上书朝廷,将此事确定下来。”
杨恭颔首:
“本官明白,塔莫统领远道而来,旅途劳顿,本官先安排你下去休息,晚上再好好宴请统领。”
让人把塔莫带下去安排住所后,杨恭缓缓吐出一口气,把目光投向了桌边的幕僚们。
而这些精通各个领域,饱读诗书的幕僚,早已迫不及待。
“宁宴的手书上怎么说,有多少飞兽军?”
李慕白代表众人发问。
杨恭露出了一抹微笑:“五百。”
“五百?!”
惊叫声在桌边响起,远处忙碌的吏员,也纷纷停下手头工作,愕然的看了过来。
“给我看看。”
李慕白伸出手,沉声道:“来!”
杨恭手里的信纸突兀消失,出现在李慕白手中,他展开信纸阅读,看着看着,呼吸略有急促,拿信的手也轻微颤抖几下,但很快平复。
信纸在幕僚之间传阅,一双双捧信的手在颤抖,一张张脸上露出激动又兴奋的表情。
蛊族精锐的到来,对此时的青州来说,犹如一场及时雨。
浇灌着遍地干涸的战场。
“仅仅是这些代价,就请来如此多的蛊族精锐,许银锣的高尚情操,连蛊族的人都能打动啊。”
一位幕僚抚须赞叹。
天真李慕白和杨恭看了他一眼,后者缓声道:
“或许还有我们不曾知道的代价,由宁宴自行支付了。”
桌边气氛缓和起来,幕僚们边感慨边笑谈:
“不知道许银锣何时能处理完南疆之事,他若能来青州,叛军何愁不灭。”
“他虽不在战场,但依然心系青州不是吗。”
说起那个声望如日中天的武夫,即使在座的都是读书人,心里也只有崇敬。要知道文人最看不起粗鄙武夫。
“如今再看,还是得感谢魏公啊,他让大奉的镇国之柱得意延续,没有因他的牺牲而坍塌。”
大奉没了魏渊,但多了许七安,传承依旧不灭。
李慕白皱了皱眉,哼道:
“宁宴不愧是我的学生,合纵连横之术,炉火纯青,不枉费我多年来的教导啊。”
徐宁愿是他名义上的学生。
杨恭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同窗好友,淡淡道:
“是啊,许宁宴这个学生,本官也很满意,不曾辱没本官那些年的倾囊相授。”
云鹿书院的两位大儒对视一眼,空气里仿佛有电火花碰撞。
两日后,宛郡十里外,云州军大本营。
八只赤红如火的巨鸟从天边飞来,掠过一顶顶营帐,降落在军营西北侧。
此时的戚广伯,正与谋士、各营将领沙盘推演。
“以我方兵力,强攻宛郡的话,十日之内便能拿下,不过宛郡有大儒张慎坐镇,此人主修兵法,不容小觑。强攻的话,恐怕会折损我军精锐。”
葛文宣望着沙盘,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