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女护士之后,北泉和卫复渊回到了主卧,锁上了门。
病床上的陈大发双目紧闭、人事不醒,仍然是一副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嗝屁的样子。
“我们时间不太多了。”
北泉对卫复渊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看看’陈大发的记忆,知道吗?”
卫复渊自然知道北泉的意思。
他表情郑重地用力一点头。
因为时间紧迫,这次卫复渊没再要求北泉不要拍他脑袋了。
于是北泉在卫复渊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那久违的眩晕感袭来的同时,卫复渊被北泉抓住后衣领子,朝病床上躺着的枯槁老人飞了过去。
卫复渊觉得自己扑进了一团冰冷的黏胶中。
然而还没等他适应那种奇怪的感觉,他就听到了急切而快速的喘息声。
那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
而他的面前,仰面躺着一个老人。
那是个华人,从外表看来,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宽松的月白色对襟唐装,瘦削枯槁,眼球外突,露在袖口外的手腕细得只剩一把骨头。
此时此刻,这个陌生的干瘦老人的额头有一个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淌着血。
而凶器则被“卫复渊”本人握在手里 那是一樽小臂长的黄铜镀金观音像。
脑门被开了瓢的老人睁大一双比例大得惊人的双眼,死死地瞪着“卫复渊”。
“你、你 ”
他喉间赫赫作响,表情怨毒,似在竭力说话,实际发出的音量却很微弱:
“你、你这个……叛徒!”
“哈哈、哈哈哈哈!”
卫复渊听到“自己”放声大笑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怨我!?”
光听声音,卫复渊就能判断得出,他正在共感的陈大发应该还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多岁。
“你这个连自己老婆儿子都不放过的禽兽,竟然叫我叛徒!?”
说完,陈大发又抡起手里的黄铜镀金观音像,朝着老人的脑袋又狠狠来了两下。
卫复渊只感到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体会一个杀人犯行凶时的所见所感,因为那实在太过令人恶心了。
老人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突眼,再没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轻时代的陈大发全身战栗,情绪却十分亢奋,卫复渊能感觉得出来,这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刚刚杀了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