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幅度很小地颤了一下,又抿了抿嘴,就像是害怕钟熠会中途跑会走一样,用食指勾住了钟熠的手。
钟熠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冲医生点了一下头。
他又继续耐心地开口:“然后呢,花生酱味的一般都会配花生碎和焦糖酱,装在华夫饼里,华夫饼很脆,但是被冰淇淋浸过就会变得软一些……”
身旁的医生拿起消毒好了的器具,钟熠看见容眠的眼睫颤了颤。
于是钟熠继续口若悬河地持续输出起来:他发挥了自己极高的台词功底,从哈密瓜味儿的说到了开心果味儿的,从脆皮甜筒说到了冰激凌蛋糕,最后实在是没味儿可说了,又硬生生地编了个腊肉味儿的出来,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给逗乐了。
容眠的注意力确实很成功地被分散走了,他现在的脑子里装着的全是五彩斑斓的,口味不同的冰淇凌球。
而且钟熠这回确实没有再骗自己,全程确实是一点痛感都没有,时间流逝得很快,医生的技术也到位。
最后容眠坐了起来用水漱口的时候,只感到舌头有一些发麻,并没有很强的不适感。
钟熠去外面交了费,又顺路拿了药,回来就看见容眠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正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份注意事项手册。
车还有一会儿才到,钟熠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说刚才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
容眠突然小声地说。
钟熠寻思这人的记性可真是不错。
“你可不可以,把你卧室里的那个抱枕送给我啊。”
容眠给他比划了一下,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的缘故,他的语速有一点慢,“就是那个黑白色的……上面有一个穗穗儿的那个……”
钟熠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
容眠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好像有一点大舌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半晌才抬起眼,含含糊糊地说,“如果……很贵的话,我也可以花钱买的……”
钟熠停顿了一下。
“容眠。”
钟熠喊他的名字。
容眠有一些没反应过来,因为钟熠很少这么直接地喊自己的全名,他平时一直都是叫自己小孩儿,或者是小朋友,这让容眠感觉到钟熠好像要开始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最后问你一遍。”
钟熠说,“你是不是……非要接客不可?”
这句话和他们前面聊天的内容毫无关联,然后钟熠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肃,容眠停顿了一下,垂下眼,又开始感到有一些难过。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我周末就会搬走的——”
“行。”
钟熠打断了他,“我明白了。”
“我这个人的话吧,没有什么不良作息,不抽烟也不喝酒。”
钟熠想了想,又说,“我演戏也还算凑活,拿了几个小奖吧,然后房子也挺多的,你也见过其中一套。
我做饭水平说不上好吧,但也勉强还能入口。”
凡尔赛点到即止,钟熠感觉自己该说点儿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