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不仅被除宗,儿子的功名也没保住,那先头儿媳妇家做得尤其过分,根本没给他家一个立锥之地。
陈明允也是在此刻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今他唯有抓住水婢阿念,才有最后的一丝出路。
阿念确实对陈明允用情至深,甘愿为了他做一些越轨之事,甚至她都不求名分,但在她怀孕后,陈母却害怕她生出什么妖孽来,竟用法子落了她的胎,陈相公甚至还参与了谋划。
阿念脑子里的水瞬间就清空了,废了陈明允的子孙根后,便找了个深湖沉睡了。
“程酸酸,我听我一个小姐妹讲,太湖那位得宠的王妃真的被金龙大王赶出来了,并且连带她生的女儿一起,啧啧啧,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程晋正在看信,信是已经考取进□□采臣写来的,说是要来感谢他的赠书借宅之恩。
“鱼是冷血动物,且多子多福,金龙大王那样的,更是其中翘楚,这并不奇怪。”
猫猫却吃瓜吃得很是开心:“你就不好奇那公主和姓陈的怎么样了?”
“不好奇,毕竟本官又不是猫。”程晋揶揄道。
“你必须好奇!那公主和那姓陈的和离了!他当初还拿鼻孔看人,现在好了,丧家之犬哎,程酸酸你真的不去嘲讽他几句吗?”猫猫就最喜欢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桥段了。
“不去,他也配浪费本官的时间。”程晋伸手将信塞好,道,“过几日宁采臣要来,还说要带朋友过来,你知道聂小倩最近在哪吗?”
“和温姬出去了吧,她俩最近一直凑在一处,说要写什么负心郎君死后托生女胎被鱼肉乡里的恶霸始乱终弃的故事,还挺刺激的。”猫猫说完,才问,“他不是中进士了嘛,怎么又跑回婺州来了?不绶官吗?”
“考取进士后,会有三个月等待绶官的时间,大部分人都会回乡祭祖,宁采臣当然也不例外。”程晋随口说道,脑子里想的却是温姬那什么新故事,“不对啊,这故事听着离奇刺激,但全员恶人,谁愿意演啊?”
“多的是人想演,咱离梦阁现在可比大戏园有牌面多了,戏文新奇不说,角儿唱得也好听,前些日子不是来了不少风流才子嘛,留了不少诗词歌赋,如今有些曲儿已经唱上了,《女伶记》之后,还唱了不少俚俗怪诞的戏文,我都觉得好听,更何况是普通凡人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剑走偏锋的原因吗?
程晋觉得找温姬写戏文,算是找对鬼了。
“哎,不对啊,那宁采臣过来,你问聂小倩干嘛?他们难道……”猫猫一脸兴奋的表情,眼睛里都闪着求知的光咧。
程晋当然不会说这可是聊斋男女主角,只道:“你不知道吗?当初宁采臣误入兰若寺,可是聂小倩救的他。”
猫猫:“怎么什么故事到了你嘴巴里,听着都这么干巴巴的呢,比我吃过的胡饼还要干巴。”
“你居然还吃过胡饼?”
程晋对干饼不感兴趣,却有些馋肉夹馍了:“走,咱们去酒楼找阿从蹭饭去!”顺便问问能不能安排下肉夹馍。
打从上次桃园游会后,虽说没再办什么大展会,但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书生雅士闻讯而来,如今汤溪镇主街的沿街铺面都已经开了起来,有些是衙门扶持的地方特色小店,卖些本地的成药和时令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