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说起来,陶兄你是什么妖啊,妖气居然这般浅淡?”
……陶醉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不怕妖、还敢问他原形的人,他紧绷的心情忍不住一松,倒也不作隐瞒:“竹,我乃竹妖。”
“世谓竹如谦谦君子,君子之姿,亦为竹之姿也,陶兄人如其形。”
“程兄谬赞了,在下当不得如此高赞。”陶醉谦而不受,又问了一遍,“程兄真不在意我是妖?”
“陶兄你该自信点,我连潘小安都接受了,更何况陶兄如此高洁品性呢。”
这话虽然暗贬金华猫,但陶醉不傻,他能从话语间听出程亦安对猫妖的亲近,不得不说,他对汤溪衙门有些留恋,即便在曝露妖怪身份后,他也不大想就此离开。
明明与人结缘,乃妖之大忌,但程亦安是个非常奇怪的存在。
“那,我还能来帮忙吗?”
程县令当即眼睛一亮:“自然可以,欢迎之至啊。”他说完,又想到燕赤霞,便道,“不过最近燕道长也在衙门,若你不愿,本官也不会勉强。”
陶醉:……这可真是天敌都聚一块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正说着话呢,外头忽然传来燕赤霞呵斥的声音,两人闻言急奔出房,却见屋脊上燕赤霞正与一红衣男子缠斗在一处,你追我赶,双方皆不想让。
“你这道士,都缠了我足足三日了,都说我没怎么样那对烂人兄弟,你还想怎么样?”红衣男子声音有些疲惫,但依然清润好听,像是上好玉石相击碰撞出的声音。
燕赤霞闻言,转头望向底下的程晋道:“大人,这便是那十根金条的主人。”
程晋:……燕道长你不是个正经人吗,路子这么野的吗?
“合着你这道士引我来这儿,是为了让这凡人县令捉拿我?”红衣男子眼眸一转,便与地上的程晋对上了视线,那眼神里挂着十足的漫不经心,隐隐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之意,“这位大人,是你要捉拿我吗?”
“离庸,你怎么在这里?”
陶醉晚一步出来,原本是避着燕赤霞,听到熟悉的声音出来,果然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离庸。
“陶醉?这可真是……”红衣男子往下一跃,正好落在陶醉身边,他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挡住下半张脸,才与陶醉说话,“这县令生得唇红齿白,莫不是你哪个相好?这次可被我逮住了吧,上次问你你还死活不肯说,啧啧啧”
调戏正经人,不管是人是妖,都是他平生一大爱好,瞧瞧瞧瞧,某只君子竹妖气得脸都红了,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离庸,你在胡沁什么!”
老实妖义正辞严地开口,却奈何这红衣男子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根本不在意陶醉这态度:“着急否认做什么,你看人县令大人都没急呢,你说对不对,县令大人?”
程县令充分怀疑燕道长路子忽然变得这么野,是被这妖带的,这也太浪了叭?没想到陶醉还有这么“开朗”的朋友。
“子虚乌有的事情,本官当然不急,公子既是陶醉的朋友,又与王家兄弟案有关,不妨坐下来仔细聊聊?”
离庸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的呀,县令大人真是个有趣的人,早知道汤溪新来的县令大人这般有趣,离庸定早来拜会了。”
此时,燕赤霞也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程晋看到他眼中都是红血丝,可见这几日休息得并不好,便道:“燕道长你快去歇一歇吧,这里交给本官处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