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

陶醉一脸木然,如果花姑子看上程亦安这般的少年才子,他还觉得有些能理解,但那安幼舆穷秀才一个,怎么就……

“我承认那安生心地善良,但……”

“但是什么,阿娘说了,善良是人类最弥足珍贵的品德,一个人有才有能,如果是个负心薄幸、自私自利之人,那他再如何有成就又能如何!”花姑子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和陶哥哥都反对她接触安公子,安公子又不是诱哄妖怪挖内丹的坏人。

她知道人与妖无法结合,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啊,她就想每天都能见到安公子。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陶哥哥和爹爹是一伙的!”

花姑子气冲冲地离开,并未发现陶醉此刻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波澜。

一个有才能却负心薄幸之人吗?陶醉被这句话激起童年往事,那段记忆太痛,痛到如今他依然不敢去面对。

他望着苍深的竹林,一时之间觉得压抑极了。

因为心情不好,陶醉第二天也没去花家,自然也不知道花姑子离家出走的消息。他在竹林呆了半天,就觉得往日寂静的竹林有些过于空寂,想起程亦安的邀请,便往汤溪去了。

也是巧了,程县令这会儿正在处理一桩家庭纠纷。

王才和王富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年前弟弟王富成亲后,王父就做主给办了分家,约定哥哥王才给父母养老,得七成家财,而弟弟则到手三成。家是两年前就分好的,双方都摁过手印,经过族中长老认可的。

可也不巧了,前些时间王父老死了,办过丧事后,弟弟王富就想另造房舍,不同哥哥住在一处了。于是他便想拆掉原来的老房子去盖新房,却没想到从地基里挖出一个小盒子,里头足足有十根金条。

这财帛动人心,哥哥王才知道后,立刻就表示这是王父留下的钱,必须按照分家的字据来分。弟弟王富当然不同意,这从他家地基里挖出来的钱,当然全部属于他。

父亲死了,兄弟俩立刻就要分开住,显然关系好不到那里去,为了这十根金条,两兄弟闹了闹了,里正上门调解了无数次,这次是王富把王才的头都打破了,这才闹上了衙门。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王才包着头,跪在地上哭诉着,王富则一脸不忿,望着亲生兄长的眼神仿佛像看仇人一般。

程县令:……

这亲兄弟的感情未免也太过塑料了一点吧,十成十的亲兄弟明算账啊,王父还挺有先见之明生前就给分了家,不然……现在恐怕闹得更加难堪。

“按律,打架寻衅滋事致人轻伤他,需□□十日,罚金三钱,王富,你可服气?”

王富当即道:“大人,草民不服!他也打我了,您怎么不关他?”

“我是你兄长,长兄为父,我替父亲教训你个不孝子,有错吗?”王才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肃静!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族中的祠堂,想吵出去吵,仔细本官治你们个咆哮公堂之罪。”

王富王才:好凶!是谁说新来的县令好说话的?!

程晋对普通老百姓当然好说话,对这种滚刀肉,他又不是人爹,惯的他们!

“既然说不通,那就明日再来,带上诉状,若还像今日这般,明日板子伺候。”

王家兄弟讷讷告退,出门时,刚好就看到站在衙门口听堂审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