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活着,那就无所谓了。从李主簿给他的那些案卷可以看出,这些年钱家肆无忌惮,干了不少糟心事。
他能替商家翻案,当然也能替其他家沉冤。
“我没想到,你会动手动得这么直接。”
程晋觉得自己非常无辜:“师爷说错了,分明是那钱来先动的手。”
黑鹿鹿:……合着钱二不是你判的?
程晋就好像猜到了黑山心中所想一般,直接道:“那钱二当然是我判的,但师爷你想啊,这案子可是城隍爷提点我的,有城隍爷撑腰,我为何不判?”
说到底,那商士禹死了已有一年,怎么的在阴间也申诉了大半年,到现在城隍爷让鬼来找他,显然不只是让他断案那么简单。
程晋这么一说,黑山也回味过来了:“那城隍,在试探你。”
“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程县令一边整理案卷,一边道,“况且我来汤溪,形单影只的,要的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是没有商家这桩事,我也会尽快动手。”
“你很大胆。”
程晋倒不觉得,他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其实来汤溪之前,他曾经去信金华府杨参将,这也是朝廷给他的特权之一,毕竟剿匪没有兵力,难道要靠嘴炮吗?
但来之后,因为沾上了灵异剧本,不过一个小小的钱家,他加上两只妖怪都干不过,那他这县令也就不用做了。
“师爷,你夸本官一句英勇无畏,能掉层皮吗?”
黑鹿鹿隐隐有了点笑意,但立刻就绷住了:“不会,但不想夸。”
程县令:……这才入人间几天啊,黑鹿鹿就学坏了,哎。
钱来在衙门“造反”,被当场拿下,这等“好事”,程县令当然第一时间就跟汤溪的百姓分享了。
程晋还非常体贴地花了简笔连环画贴在告示栏了,务必让消息传得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钱家也陷入了慌乱之中。
钱二死,钱来又被抓,罪名还那般大,已经有曾经不敢吱声的苦主上钱家扔臭鸡蛋了。钱家因此关闭大门,只深夜里,有个小厮打扮的从后门偷偷溜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程晋按照整理出来的案卷传唤被钱家欺压的苦主们,有些他一提,就跪地求他翻案。而有些则摄于钱家的余威,不敢有任何言语,甚至还反口说程晋多管闲事。
对于这种,程晋也不惯着,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这人也太识好人心了吧,你好歹是要替他儿子伸冤,他居然都不愿意?他有什么不愿意的,那钱家还能吃人不成?”
程晋看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小猫,把手里的折子递过去:“接着,既然你觉得钱家不吃人,就跟黑师爷去把这些嫌疑人带回来。若他们不开门,就砸门进去,懂?”
潘小安:“……我记得,我好像应聘的是牢头?”
“能者多劳嘛,你说对不对,潘猫猫?”
淦,不就是在堂上喊了句酸哥嘛,这人真的好生记仇,还读圣贤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