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
从安阳镇到县城总共有五天的车程,这还是他们加快了车程,两人一组,日夜兼程缩短了时间所致,若是走走停停,到县城恐怕需要半个月。
也幸亏这是寒冷的冬天,天然的冷气就是最好的保鲜剂,才能使熊肉五天不腐坏,若换作夏日,这熊肉他们是无 如何也运不到县城去的。
官道上不似乡村路那般无人,时不时就能看到马车牛车骡车从身旁经过,来来去去的,难免人多眼杂。
沈溪怕车上的大黑块头惹来非议,取出早起准备好的黑布给它盖上,上面再放上各自的包袱,保管叫人看不出车上拉的究竟是何东西。
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县城。
宝善县坐落在巴蜀地区的一小块地方,看着不大但比起安阳镇来不知繁华了多少倍。
周渡他们一行人远远地还没有靠拢县城,就依稀看见那将整个县城围拢在一块的围墙,耳畔甚至还能听见从围墙里飘出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吆喝声。
靠近围墙处的牛马骡也多,一列一列地整整齐齐码在城墙外,好不壮观。
一列是出城墙的,一列是进城墙的,不管进出都要例行检查,进城还要交进城费。
快要进城的时候,沈暮就从铺得舒舒服服的被褥里爬了出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将被褥收拾起,等着慢慢跟上的周渡和沈溪一起进城。
周渡和沈溪一靠上去,就和沈暮的牛车一起到进城的那一列队伍里排队等进城。
所谓的例行检查也不是很严格,守城门的官差就随意瞄一两眼就给过了,毕竟宝善县只是蜀地的一个小县城,不太可能混入什么不安定人群,只要乖乖交齐城门费,没人会来管他们。
周渡赶着骡子并在沈暮他们牛车的身后,抬头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头等着排队的进城队伍,朝沈溪问道:“进城费多少?”
“一人三个铜板,骡子这类畜牲五个铜板,”沈溪也很久没来县城了,只依稀记得价格,不太确定道,“不过这是以前的价格了,有没有涨价还不知。”
沈溪看着旁边那些刚从城门里出来的人,提议道:“要不我去问问,张个口的事。”
“不用,”周渡看着周围形色匆匆的人,忙拉着要去问人的沈溪,反指了指骡车放着的弓箭问道,“你有去问进城费的功夫,不如帮我想想这弓箭怎么处理。”
乡下人眼拙看不出周渡弓箭的好坏,但城里这些见过世面的人就不一定了,周渡可不想自己好好的一把弓箭,便宜了别人。
沈溪也是清楚周渡弓箭的不凡性的,虽然守城门的不一定有这个见识,但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加上他们现在只是个平头百姓,民不与官斗,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想了想,沈溪取出周渡的弓箭,想藏于沈暮那辆牛车的被褥里。
只他的手刚一碰上弓箭,城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一匹不知应何而失控的马,从前面冲了过来,马背上还坐着一个人,他见马失控也是十分着急,朝周围两旁的人喊道:“闪开,闪开,快闪开。”
前面的人纷纷惊慌失措地散开,周渡他们的位置较为靠后,前面的人往他们这儿一挤,就将他们的骡车给挤到正中间去了,这个时候再拉着骡子往旁边躲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周渡眉目一凝,没有半分犹豫地从沈溪手中夺过弓箭,取箭搭箭一气呵成。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渡四箭齐发,犹如四道蕴含气势的长虹,贯天而出,根根分明而又强劲有力地扎入疯马即将冲撞过来的路前。
宛若四根突然拔地而起的木桩让只知道一味向前冲的疯马一惊,两只马蹄子朝天一撅,发出一道撕裂般的马啸声。
马背上的人趁马停顿这个空档,及时勒住束缚在马的缰绳,使劲一拉,使冲向人群的马,调转了方向,又冲了几步,使马安定地平复下去。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沈暮更是早早地跑过来抱住沈溪,用自己的背后替他阻挡着即将要冲过来的马匹。
沈溪的眼睛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周渡,见周渡及时制止住冲过来的疯马,脚下一软,瘫在沈暮怀里,松了口气地说:“小舅舅,没事了。”
沈暮扶着沈溪,看见远处被制服的疯马,也不由得心口一松:“你们也小心点,怎么叫人给挤路中间去了。”
沈溪摇摇头,他在想怎么帮周渡藏弓箭,根本就没发现危险,摇摇头:“不知道啊。”
周渡刚刚全程注意着周围,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锋利地眉眼冷冷地扫过在他们骡车身后的那一辆坐了有八九个人的牛车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