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见他自己想通了,脸上的神情立马由阴转晴,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时间也不早了,娘这就出门了,你待会把家里拾掇拾掇,今天给小溪说媒的那户人家家里有三个女儿呢,待会她们三姊妹都要到我们桃源村来,等她们相看完了小溪,娘再请她们到家里喝口水歇歇脚,你瞧瞧有没有中意的,娘给你说媒去。”
王大壮并不应声,拉耸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王梅不大瞧得上儿子这副模样,啐了一声:“你这个憨货,没有老娘,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说完也不等王大壮回应,用手掌抚了抚发髻,整了整衣角,脸上重新堆起眉开眼笑的笑容,头也不回地出了自家大门,绕到村尾沈家去了。
“沈大夫。”王梅远远地就看见沈暮在院子里整理药材,喜笑颜开地唤了声。
沈暮转身微笑地对她颔首示意:“王嫂子。”
王梅应了声,左右顾盼一圈,问道:“沈大夫,小溪不在家啊。”
沈暮拔均了簸箕里的药材,轻轻搬到院子里的晒架上放好,踱步来到王梅跟前,打开栅栏门,与王梅对话:“小溪他去杏花村忙张里长的丧宴了,这会应该就快回来了。”
“那就好,”王梅听见就快回来了几个字,心间一松,又笑道:“沈大夫,等小溪回来了,让他收拾收拾,今天梁家三姐妹要过来相看他。”
沈暮晃了一下神:“梁家三姐妹?”
王梅赶紧解释:“就是稻田村梁贵家的三朵金花,这次与小溪相看的是他们家老三梁珠花,两个姐姐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陪同她一块过来。”
王梅如此一解释,沈暮就知道是谁了,稻田村梁贵因媳妇一胎生下三个女孩儿,梁金花、梁银花、梁珠花,一举在这十里八村闻名。
他以前去稻田村给人治病的时候,远远地瞧见过这三位女孩儿,确实生得不错,且因着三胞胎的缘故,其他人也多有关注,这些年下来传出来的都是好名声,未曾有过恶名。
沈暮满意地颔首而笑:“有劳王嫂子费心了。”
王梅见沈暮满意,得意地撩了撩头发:“我不过就是传个话的功夫,谈不上费心,沈大夫中意就行。”
沈暮摇头笑笑:“我中意也不行,得小溪自己喜欢才行,小溪没有父母,我们家也就不讲什么父母之命了,左右往后的日子都是他自己过的,这婚姻也得他自己点头才是。”
“是这个理。”王梅心里不太认同沈暮的观点,但她还要挣沈暮的谢媒钱,只得点头称是。
好在沈暮也并非要王梅认同他,聊了几句就岔开了话。
“哎呀,我还得去稻田村接她们,沈大夫我就先走了,你记得让小溪收拾一下啊。”又闲谈了会,王梅有事在身,就与沈暮 了辞。
沈暮将她送出院外,在路口边站了会,不见沈溪回来,转身对在院中识草药的李鱼嘱咐道:“小鱼儿你去杏花村唤小溪回来,花叔那边我一人去医治即可,客人上门了,你们两个要好好招待人家,不能怠慢了。”
沈暮交代完,自觉对沈溪还算放心,没做他想的进屋背起了医药箱,往邻村而去。
李鱼待沈暮走后,放下手中的草药书,又重新规整好草药,关好房门和栅栏门,才出去找沈溪。
周渡上山后,因着并不赶时间,也不朝深山而去,只在外围转悠着。
碰到路过的猎物就打,没碰到就随缘。
也不知今日运气好还是不好,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一只野鸡,反而灰扑扑的兔子遇见不少。
自上次打了一只野兔子解剖坏了之后,周渡就对野兔子这种生物近而远之,他可不想再闻到那股令他反胃不已的腥味。
奈何今日运气属实不佳,除了野兔子,没再碰上其他生物。周渡无奈,只得从箭袋里取出几只箭矢来,随手猎了几只野兔子。
兔子这类生物繁殖得快, 山又极适合它们生存,周渡都不用费心去找,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猎到了十几只肥硕的野兔子。
全用坚韧的野草捆绑在一起,血腥味和兔子身上的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难闻的味道。
周渡怕血腥味招来别的生物,提着这一堆野兔子朝山下的桃源村而去。
十几只兔子不可谓不重,周渡提了会就扯到胳膊处的伤口了。虽然伤得不重,但周渡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肆意挥霍,略一思索,他就将手中的野兔子丢地上,拽着捆绑的藤蔓拖着走。
这样果然轻松了不少。
只是原本还有几分毛茸茸的野兔子被周渡从山上一路拖下山,外面的皮毛都磨损坏了,有血丝渗出,很快就将一只只的兔子染得血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