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来试探去,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江远寒抬起头,看了看这间禅房的陈设 干净简单,别致古朴。
这是一座多年无人居住的荒芜寺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把自己圈禁起来这事儿处心积虑、早有打算。
失算。
小狐狸晃着尾巴想。
他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真是前所未有的强悍,对禅师表里不一的反差很有心理准备。江远寒想着想着又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桌案上的枯萎莲花。
瓶中难培莲花,但这水芙蓉却在瓶中枯萎,花叶干枯,光泽凝涸。
他出不去,这里周围全都是结界,他这回是真的切切实实被道侣关起来了,还是慈悲心肠的佛修。
李云生如今是不是佛修,还要仔细商榷。
枯萎荷花的边缘摆了一盘玫瑰糖,细碎地反着光,一旁的灯烛光影摇晃,四周的自然光线难以渗透,仿佛并无昼夜可言。
房门轻轻地响动了一下。
李云生没有别的衣服,身上仍旧是一件白袍,外面是一件素灰袈裟,灰色调很淡很淡,上面盘旋着泛银的暗绣,赤红的金属勾连袈裟,带钩上雕琢着一朵金色莲花。
如若光看背影,这的确是得道高僧、禅意浓厚的佛修,但等到对方转过身来,乌黑的发丝平滑垂落,剑眉寒眸,那种令人难以记住的飘渺感彻底褪去,代替这种飘渺出尘之感的,是一股缠绵缱绻、温柔沁润的亦正亦邪之气。
像是换了个人。
但江远寒却突兀地感觉到,大概这才是对方深埋克制、不愿见人的模样。魔念浮现于眉眼之间,寸寸走偏锋。
李云生停在了他面前,给他带回来一只糖葫芦。
江远寒没有接,他盘腿坐着,毛绒尾巴紧绷起来,压在身后。
“你不觉得,”他道,“不应该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