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欢吗?”对方问。
江远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头趴在了胳膊间,闭上了眼睛:“……喜欢。”
李凝渊的脚步稍稍近了,直到他身上那股极淡无比、又隐蔽缠绕的清甜气息蔓延过来。
他伸手把池子里的小鱼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手指运起灵气,术法慢慢地烘干他银蓝色的长发。捋到发梢的时候,李凝渊才低下头,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如果我去学琴,你会听吗?”
江远寒本来已经对这种接触放低警戒线,不再炸毛了,可是还是让耳畔这句比风还轻的话问住了。
李凝渊的手指穿过长发,和缓地抵在他的耳后,指腹轻柔地从耳根往上揉按。
这样似乎能消解疲惫,是一种简单的导气引灵的方法,但是他碰到了江远寒耳后纤薄透明的鱼鳃,怀里的人骤然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半天,几乎下一秒就要顺着动作滑进池子里了。
李凝渊及时捞起小鱼,撩开他头发看了一眼刚刚碰到的地方:湿润又脆弱的鳃被碰红了,畏惧地贴在珊瑚软骨下方的细腻肌肤上。
他骤然紧张,低头贴着对方的额头:“碰疼你了吗?”
江远寒的手攥住他的衣衫,湿漉漉的掌心在纤尘不染的白衫上烙下一个印子,他答非所问:“不要为我做什么自己不愿意的事。”
李凝渊的动作陡然停滞住。
“不喜欢弹琴,不要去学。”江远寒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也不要做这些,除了给我戴上枷锁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用……明明我还没有犯那么多错,你单方面付出得太多,就让我觉得自己仿佛错得很深。我性格自私薄情,不想背负一些不想背负的东西……很麻烦。”
李凝渊的呼吸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他没说话,而是把怀里的小鱼抱起来,只让他的尾巴浸在池水里,随后便将对方一侧的发丝拢到旁边,仔细地看了看被弄红的脆弱薄膜。
“我问你的话不是这个,”李凝渊平静重申,“我问你的是,有没有被弄痛。”
江远寒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他胡乱地感知了一下身体传来的信号:“有一点吧……”
织月鲛的结构太脆弱了,而且原型的时候,这种脆弱感还被放大了很多倍,并且伴有着一些别的因素。比如鲛人在水中的交尾,往往会很难进行,因为他们的鱼尾实在是……太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