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他被变异种抓伤了,刚刚一直说自己被感染了,想要自杀,我劝不住,只能先把他绑起来了。你们给看一下呢?我感觉他意识还很清醒啊。”
在这方面陈碧他们很有经验,他看了下青年被抓伤的部位,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已经发现了青黑色的感染血线。随即他给自己的粒子枪上了膛,问那个青年:“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青年在他查看自己的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此时眼中的光亮完全熄灭,他苦笑了一声,泪水流了下来:“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被感染,也不想死啊!”
陈碧说:“没办法,被感染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而且很痛苦,等你完全成为变异种,还是要被我们杀掉。”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闭上了眼:“那你们来吧。”
陈碧把粒子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这样的事他们做过无数次。
当自己的亲人、战友被感染,一开始他们还想陪他们走过最后清醒的时光,后来渐渐发现,越是犹豫,越是痛苦。当看见至亲之人面目全非,嘶吼着恳求他们杀了自己的时候,或者等到他们完全丧失理智,沦为凶狠残暴的变异种的时候,他们渐渐发现,在那之前好好告别,给一个体面的死法,才是最大的仁慈。
这已经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规则。
仍然会感到悲痛,感到不舍,感到无能为力,可他们下手不会犹豫。
一旁的男人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对青年说了句“谢谢”,转过头去。这人是为了救他才被抓伤的,如果不是他的仗义相助,现在要被枪决的就是自己了。
这样的愧疚,也许就要伴随他一生。
死亡的降临令青年浑身紧绷,嘴唇颤动,他已经能感受到血液和内脏被腐蚀的痛苦,竭力说服自己,这会是最快的解脱。
阻止陈碧的是科研所的工作人员。
那人是一名高级研究员,他说:“把他交给我们吧。”
陈碧皱眉:“你们要做什么?”科研所这种地方,他们从来不认为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