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松明子带回了那邻人收起来的一张纸,那上面确实画着一道由几条歪歪扭扭的线和仿佛胡乱点上去的点组成的符号。

重六问,“这上面写着什么?”

祝鹤澜道,“都是断裂的只言片语,我也看不懂。不过这个记号……是一名秽神留在一面古老碑文上的。”

“秽神?”重六道,“就是城隍那样的?”

“它比城隍原始的多,也可怕的多。“掌柜的表情有些沉重,”这印记,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松明子继续叙述。

那庄承写完第一本戏文是在他从影州回来两个月后。他将那本戏文交给了一个在箱子里玩的小孩,让他把戏本子送去制书坊。那篇戏文在几家小戏园子演过,意外大获成功。但是有不少看过那本戏的人都说他们一连做了很多天的噩梦。梦中他们都能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黄色衣服的巨大人影立在荒漠上。

庄承继续用很快的速度写新戏本。他彻底放弃了他的写字摊,所有时间都用来不停地写。每一次完成了,他总是让一个小孩去送他的稿子。

其他三人大概是在看过他后面的几本戏之后,开始与他产生了不同寻常的……联系。但问题是,这四人从未见过面。

到现在松明子也无法了解他们四人是如何交流的。

最先和庄承联系上的,大概是裴了了。然后是戴芸姗。谭骏很可能是去为他诊治某种疾病的过程中,被他”同化“的。

重六听着松明子的叙述,感觉那庄承写的戏本子,好像某种会传人的病一样。有些身体强的人看上去没事,病便潜伏了下来。而一些身体没那么强的、或是灵感比较强的,便开始发病。

重六自己也看了他不少的戏本子,也只有在最后一次看梧桐庙的时候,感觉到了异常。

这种对于传染者的选择,是庄承有意识的吗?亦或是一切其实都不是他自己在操控?

重六还记得,在槐树传给他的意象中,他能看到一切。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视角,就好像你在看着一个人的正面时,同时也能看到他的背面和……里面。

他同时能看到庄承脸上密密麻麻的水泡溃疡,以及他内脏间蠕动的黄色太岁。

重六问,”那个秽神……会不会就是我看到的那种黄色太岁塔?“祝鹤澜摇摇头道,”不,按照你的形容,真正的秽神会比那大得多……我怀疑,这只是它身上掉下来的一部分延伸体,试图在这座城繁衍聚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它选在这时候扩张领土?为什么选这里?”

松明子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因为槐树最近开始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