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柯向来都是一副悠然自得一切尽在掌握的潇洒模样,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怒容,也真是罕见。
而祝鹤澜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按摩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全然不知道他正在读的是一封什么信,也全然不会担心自己可能要遭受的刑罚。
堂外的喧嚣已经被评定了,可是堂内却仍旧一片安静。
柒曜真人见他神色不对,便温文道,“宪司大人,是否要继续?”
徐寒柯放下信,却将那信纸抓得那样紧,几乎团成了团。半晌,他才用一种紧绷的声音道,“案情出现新的疑点,暂且退堂,改日再审。”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在场的诸多捕快官兵,就连他身后的柳盛都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大人,你确定?”柳盛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可是要向皇帝交差的堂审啊!什么都还没问出来怎么就退堂了?
“把疑犯押回去!”徐寒柯猛地起身,拂袖道。似乎不愿意多做解释。
柒曜真人便将那羊皮古书揣回袖中,退到一边。当官兵来将掌柜扶起,将他带下去的时候,掌柜忽然回过头,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重六身上。
祝鹤澜对重六露出了一个十分欣慰的笑容。隔着一段距离,重六却感觉自己几乎能听到掌柜用特有的不急不缓的语气跟他说:六儿,你做得很好。
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的同时,重六却也忽然开始起疑。
整个过程中,掌柜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全然不认为自己会真的受刑。
难道他预料到自己会做些什么?
问题是……掌柜怎么会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件事?
重六忽然有种……自己是不是被掌柜算计了的怪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