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六尝试着伸出手,推了推那人。可他触碰到的人却冰冷而坚硬,仿佛是亘古就坐在这里的,古老的岩石一般。
汗毛直竖的感觉再次摄住了他,一种无法理解的荒谬和阴寒就如这狭窄的船舱,正不断向他收缩。他慌忙而跌撞地从船舱爬出来,站在甲板上,身体却因为渐浓的寒意而瑟瑟发抖。
一团浓雾包裹着小船,四下都是荡漾着重复波纹的黑色睡眠。
这水的颜色……原本有这么深吗?
他们这是……驶到了哪里?
雾气将周章一切都遮掩了,能望见的,只有远处一团沉厚浓重的黑影。
仿佛……是一座岛?
河面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巨大的岛屿?!
而且汴河的河面有这么宽吗?
他忙去摇晃船夫的身体,可是船夫也如所有人一样,纹丝不动,只是僵挺着脖子,望向天空。
重六不由得也抬起头来,看向晦暗的天空……
那是……
下一瞬,他的眼睛也陡然睁大,他的身体中每一滴血都凝固成了石头,他的头脑也在一瞬间,爆炸出千万种疯狂的色彩。
他尖叫着跳起来,头猛地撞到了船舱棚顶,吓得周围的行商东倒西歪一片。
重六猫着腰,穿着粗气,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眨着干涩的眼睛,缓缓地环顾四周。
颜色……颜色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