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明年开春,咱们将师父家屋后的林地开荒,种上一大片豆田,定教它吃也吃不完。秋收时还要挖个土窖藏起来,再不能让官兵搜去。”
“你给我打造把锄头,明春我跟你去开荒。”顾澹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虽然这想法是有点天真了。将田藏在荒林里,庄稼很难不被野生动物糟蹋。
和阿犊闲谈两句,顾澹离开,回自己的屋里头,他借着月光没点灯,把门一关脱衣服。脱下衣服,钻入被窝,顾澹把袄衣抚平,又披在身上。
武铁匠的袄衣,顾澹一直贴身穿着,他将袄衣的衣摆折起一截,缝短,穿的时候不至于垂地,给穿坏了。他还在袄衣的夹层里,缝进去三块金饼,就在胸口的位置,用手一摸就能摸到。
金饼这样放应该是最安全的,顾澹不打算花它们,也不舍得。
托武昕森的福,自己没穷得砸锅卖铁,有三块金饼,还有不少铜钱。
也不知道武昕森走前,将三块金饼和信纸一起放时,是做何想,倒是有几分现代人付分手费的意思。
顾澹摸了摸袄衣,躺平睡觉,他闭着眼睛,渐渐睡去。
分离这段时日,顾澹其实没有特别想武昕森。
很奇怪,在这般动荡的环境下,焦虑的生活会使人变得不爱思考,仅凭着本能生存。
情爱这种东西,在这样的时代里,和那袅袅腾升的香般,都是如此的奢侈。
第二日早上,顾澹被阿犊吵醒,他被唤去村正家,一起吃了顿早饭。
吃过饭后,村正家中来了两名要随行的青壮,一伙人推着独轮车出发,前往宣丰乡。
抵达宣丰乡,拜访要出售谷子的那户豪富家,村正购得数石谷子,让顾澹和富户将钱结算,顺便做个帐。
三石陈年的谷子,掏尽了村正携来的一大袋铜钱。
这还是买的陈米,竟然如此之贵,这买的哪是粮,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