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没甚精神,只想着能多上一天早朝,便能为太子多摆平一些障碍,这才勉强支撑身体处理朝政。
朝会没人吵架,不免索然无味。下了朝,各臣子自去取用朝食,江快雪吃了杂粮馍馍,看见赵阁老跟他使眼色,便又跟了出来。
江快雪挤上马车,一个人便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他怕挤着座师,强自吸着肚子,只是赵阁老心事重重的,也无暇注意有没有被他挤到,压低声音说:“昨日……当真呕血了。”
江快雪哦了一声,不甚意外,他今天已从皇帝的脸色上看出来了。
赵阁老思虑片刻,又问道:“依你看,……还能支撑多久?”
“眼下的情况,怕是不超过三个月。不过若能由我诊治,或许还可以拖个一两年。”
赵阁老闻言,精神一振,颔首道:“好,好,看来是天助我也。”
他拍拍江快雪的肩膀:“做好准备,下午为师带你入宫面圣。”
江快雪应了一声,赵阁老欣慰地看着他,关怀道:“寒之,你近来看着倒是清减了些许。”
江快雪心中一喜,脸上实在是脂肪太多,看不出表情。他府中没一个人看出来他瘦了,看来还是赵阁老眼尖啊。
江快雪辞别座师,先去了六科廊,上午照例是修身养性,中午用过饭,小憩了片刻,便有太监来传他入宫。
江快雪跟在太监身后,进了内廷,一路走到皇帝的寝宫。皇帝坐在床上,面色比早上还差了许多,煞白如纸,床榻边站着两个太医,赵阁老侍立在侧,另外还有一八九岁的孩童,坐在床榻前依依拉着皇帝的手,想来便是太子。
江快雪粗略扫了一眼,便跪下行礼。
皇帝命他起身,问道:“赵阁老说你精通歧黄之术,可是真的?”
江快雪回禀道:“精通不敢当,不过略知些许。”
皇帝便命身旁太医考校一二,江快雪都一一对答,无一错漏,皇帝微微颔首。赵阁老躬身道:“陛下,不如就由微臣这学生为您诊治一二?”
皇帝还想再问问江快雪的医术是从何习来,无奈精力不济,说两句话便头昏眼花。他也知道自己已到了回天乏术的时候,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