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冲着来人拱了拱手,道:“逐日长老。”

令狐伤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在城楼上的杨宁身上。

安庆绪垂眸,掩去了眼底闪过的那丝不悦。

他不喜欢令狐伤,从来就不喜欢,对方性情高傲,目下无尘,从不曾将他放在眼里过,哪怕与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安禄山的儿子,至于安庆绪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安庆绪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令狐伤的高傲让他厌恶,可他偏偏还必须将这种厌恶掩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点都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对方是狼牙军的逐日长老,是漠北第一剑术高手,是他父亲亲自认下的义弟,按照中原的礼数,他甚至要喊他一声叔父。

安禄山不是蠢人,哪怕他外表看上去不过是一个粗犷的莽夫,可他却有一颗狡诈的心。

他有手段,有野心,他再愚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交恶与对方,不仅不能交恶,甚至还要结交,谁让在安禄山的心目中,最信任的就是这位义弟呢。

安庆绪看着他那张和他的剑一样,被称为漠北第一美男子的脸,不无恶意的想到,或许他那位爱美色的父亲,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对他宠信有加?!

虽然内心这样想着,可安庆绪脸上依旧客客气气,这一路以来对他都是恭敬有加的模样,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反倒是令狐伤沉默寡言,对他的殷勤表现得不咸不淡,两人对比起来,他就显得有些失礼了。

虽然这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妨碍,但看着苏曼莎眼中,却有些担心。

与令狐伤的清高傲岸不同,苏曼莎更加的通透一些,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在他起兵谋反的那一天被玄宗皇帝下旨杀害,没有意外的话,这位性情残暴,能力却很不错的二公子很可能会是未来的继承人,他们师徒二人能够与他交好的话,其实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只可惜,她看着她师父冷硬的面容,暗暗叹了口气,他活的太骄傲太自负,对于自己看不上眼的人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更别说迁就退让了,就算对方的身份再高,也不可能。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苏曼莎轻笑一声,声音柔媚,“天抢杨宁的赫赫威名,我早就有所耳闻,天策府的第一高手,当年一人一枪,大败明教四大法王,只是,他枪法纵然再绝世,也抵挡不住宗主的千军万马。”

安庆绪大笑起来,“摘星长老知我,这便让二位长老看看,我是如何攻下天策府,摘下杨宁的头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