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侧,杭天反而颇为满意,抬手捋了几下胡须。
随即,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用似是刚刚想起口吻,提醒道:“也别忘了孟家那小子。”
——爹啊,这才是你最想嘱咐的话吧?
心底有些莞尔,但杭小时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了,儿子肯定全方位碾压他,让孟家家主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杭天横眉竖目,气势颇凶地瞪了杭小时一眼,扬声道:“都是邻居,理应和睦,友爱,互帮互助。”
“你好好照顾着人家,少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杭小时顿感愕然。
——爹,您这是没睡醒呢?
但当他微微侧身,余光瞥见大路一旁另一辆马车,见清风撩起车侧雪帘,薄纱飞舞间,露出孟家家主瘦长的脸。
——本是严肃的铁青色,却在杭天道出那句话后,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一副“本该如此”、“勉为其难”的表情。
孟家家主招了招手,将一侧的孟青河唤来,微微侧首,朝杭小时所在的马车遥遥一指,不知嘱咐了些什么。
杭小时突然懂了。
鼻头微酸,他心底涌起一丝热流,只觉得空中的风都暖了许多,如同一只慈爱手,轻柔地拂过面颊。
吸吸鼻头,杭小时亦扬起头,嗓音嘹亮道:“没问题爹,儿子一定听你吩咐。从今天起,孟青河就是我大哥,儿子势必与他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话音刚落,他又倏地埋下头,贴在杭天耳侧,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有事时一致对外,无事时儿子保证压他一头。”
“现在他年岁稍长,我唤他一声哥,等年后回来,儿子保证让他追着我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