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
那弟子眯缝着眼睛,瞥了眼天上炽热如火轮的太阳,忍不住爆了句脏口。
他指指不远处一株榕树,抱怨道:“这里太晒,咱们去那树下等着,如何?”
“恐怕不行。”旁边一人拍拍身侧的木牌,生无可恋道,“按照规矩,咱们不能离开这块指示牌半步。”
“可这分明没什么人了啊?”弟子恼怒道,“没人登记,还要咱们守在这里,而且不许掐法术遮阳……谁制定的狗屁规矩?”
“还能有谁,许师姐呗。”
‘许师姐’几字,仿佛一个小范围强力禁言咒,登时在四周散布开低沉的气压,守门的几名弟子沉默许久,皆面露无奈之色,长长地叹了口气。
“算了,别惹那个女魔头。”
最早叹气的弟子抹了把汗珠,有气无力道:“这是登记的最后一天,忍忍就结束了。反正也算清闲,毕竟要参加考核的,哪个不是提早好几天赶过来排队,没有人会赶最后期限……”
话音未落,几人面前突然落下一抹阴影。
那弟子疑惑地抬起头,却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玄衣青年,清瘦挺拔,俊俏风雅,丝缎般的乌发用一根丝带扎起,正侧过脸,出神地打量着几人身侧那块木牌。
他的眼睛狭长,睫毛浓密,聚精会神时,周身涌动起奇异的气息,隐隐有黑纹于皮肤下游动,于颈侧探出一角花纹。
弟子迟疑道:“考生?”
乌衣青年被他一句话惊醒,带着几分歉意转过头来,笑道:“对,我是来报名的。”
说这话时,他似是嫌热,探出修长的手,将领口轻轻扯开一点。
弟子终于发现面前人气场诡异的原因了——他的皮肤极白,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色,阳光下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挽起袖口时,手腕处隐现两三道淡青色的血管,如冥河穿行于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