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也听到传音符里的话,头埋得更低,就怕触了宋涟衣的霉头。此时,屋内气氛压抑,宛如一只大手捏紧了众人的心脏。
其中最受宋涟衣宠信的侍女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开口道:“庵主,是否要派人去拦?”
“当然要,还一定要给我拦下来,但要做得不露痕迹。”宋涟衣将刚才断了一截的指甲从手心里取出,丢到地上,说话虽慢条斯理,可他眼里的阴霾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顺便去查一下水英院在哪里,这事不能拖了。”
刚刚他一时没控制自己,暴露了真实性别。对上方潮舟那震惊的眼神时,他虽撒谎,说囡囡是他们两人精华投在灵花胎出生的孩子,但对方估计是不信他这套说辞的。
所以绝对不能拖,现在谁先捉到方潮舟,方潮舟就会是谁的。
而那厢,方潮舟和褐马鸡正在大眼对小眼。
褐马鸡被方潮舟带出来的时候,本来还生气,因为方潮舟打断了它跟那些侍女聊天,但听完方潮舟的话时,它的尖喙许久都没能合上。
方潮舟看着褐马鸡这反应,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褐马鸡豆豆眼眨了眨,然后立刻嚎上了,“风月庵庵主怎么会是个男人呢?我的媳妇,这么大一个媳妇就没了!”
它嚎的声音太大,让方潮舟不得不连忙伸手捏住它的尖喙,“嘘,你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刚刚仓皇带着褐马鸡出逃,现在正躲在他们原来种树的后山,这里平时来的人少。
褐马鸡用力一扭头,挣开方潮舟的控制,它气呼呼,脑袋上的短羽甚至竖了起来,“男人倒也算了,居然还跟你有一腿。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信我找的下一个媳妇也跟你有一腿。”
方潮舟安抚性地摸了摸褐马鸡的小脑袋,见对方不气了,才问:“对了,我想问你,薛丹融真的是我姘头吗?”
他本来对褐马鸡的话深信不疑,加上在薛丹融那里,发现自己赠送的衣物,他已经坚信薛丹融就是他的姘头,可现在又冒出一个风月庵庵主宋涟衣。
方才在那间房里,他就一直觉得“涟衣”这个名字很耳熟,后面终于想起了他为什么耳熟了。
他接的那个同人约稿,约稿者让他把风月庵的新庵主宋涟衣写成书里的反派。
但他没想到宋涟衣居然是金铃铛的主人。
宋涟衣说金铃铛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还说他们生了一个孩子。
提到那个孩子,方潮舟皱了皱眉,虽然宋涟衣有金铃铛,还一眼认出他的身份,但他觉得此人骗他的可能性极高。
一是性别,二是孩子,这两个地方,对方都撒了谎。
可换一个角度来想,宋涟衣是金铃铛的主人,金铃铛是防御圣器,价值不菲,戴在他的脚上。如果他们两个之前没什么,宋涟衣为什么会把这么贵重的铃铛给他呢?现在还千里迢迢来寻人?
这场公开招婿像一个陷阱,故意骗他进去的。他掉进陷阱里,还没拿到灵石。
“薛丹融当然是你姘头,我一双鸡眼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当初野战的山洞,我都还记得呢。”褐马鸡脑袋偏了偏,“但你之前有没有其他姘头,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你当时跟薛丹融野战完,还不愿意负责,后面出现的一个魔修也跟你不清不楚,他们两个好像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方潮舟:“……”
他有些头疼,“所以说我可能有很多姘头?”
“不是可能,应该就是。”褐马鸡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继续待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