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毫无惧色,坦然回答:“审讯录中,那名罪将有恃无恐,竟有意攀扯殿下!君忧则臣辱,君辱则臣死,臣不能坐视赵亮血口喷人,让我大楚之嗣君含冤受辱,固冒死来献奇策,惟愿为殿下洗脱冤屈,待臣让那奸贼赵亮伏法,再领窃密之罪。”
燕王再一次不争气地被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翰林院进士给说懵了,回过神时,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这小子狂归狂,但对事情的机要抓得非常准。
韩皎每一次出口,都能直指要害,轻重缓急相当明确,而且话说得极有担当,面对质问,也没有先急着为自己的错处开脱,而是以燕王之忧为首要,这让燕王有些感动。
虽然心里对这小子很有些不满,燕王此刻也拿出几分诚意,细细打量韩皎。
“你有办法洗清我跟赵亮那厮的牵连?”
“是。”
“说来听一听。”
韩皎颔首道:“首先,臣请殿下调来近五年辽东边关各部军饷调动分配的全部账目记录,容臣查验。”
燕王闻言,眼里刚显露的一点希望又暗淡下去,“你要这些账目作甚?想以贪墨之罪论处赵亮?这个对策,早有人替你想到了。就是不想替赵亮压下如此丧心病狂的恶行,本王才迟迟不允许更改罪名。”
韩皎仍旧从容不迫:“殿下误会了,臣纠察账目,为的就是定他杀良冒功的同时,洗脱殿下的牵连。”
“噢?”燕王惊讶地看向韩皎:“你想怎么查?账目上的事,本王可以找一批账房先生替你查算。”
“万万不可。”韩皎回道:“事关机密,恳请殿下秘密调来账目,全部交由微臣独自清算。”
燕王哭笑不得:“你一个饱读诗书的翰林院士子,哪里干的了敲算盘的事?”
韩皎目光坦然注视燕王,嘴角忽然勾起一个猖狂的弧度。
燕王:“……”
这小子是在示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