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他把衣服脱了。
先是长袖衬衫,又是牛仔裤。
他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明明看得清楚,可思绪却像是凝滞了。
苏清跟他距离很近,弯腰抬起他的腿时,手心的温度清晰透过他的皮肤传至血肉,苏清心疼似的蹙起眉,盯着他膝盖上的伤口,问:“谁打的?”
是他自己用玻璃瓶砸的。
钟烈屏住呼吸,看着面前人把西装外套脱了,把袖口用矿泉水沾湿,细细帮他清理伤口,又在最后摘下领带,用领带包住了他的膝盖。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盖过了车外震耳欲聋的雷声。
也可能是热气开得太烈,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我有洁癖,也很爱干净。而且家里热气充足,暖和一点不是难事。”苏清轻轻笑着,像是哄小孩似的,“你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他用领带在他膝盖上仔仔细细打了个蝴蝶结,问他:“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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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赛车场回去后,钟烈洗完了澡倒头就睡。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眼皮似有千斤重,满脑子杂七杂八的念头缠在一起。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赛车场上。苏清在耳麦那边问他有多大概率保证对方会让路,他没回话,只踩深了油门。
距离那处拐角越来越近,对手还是没让路,他死死盯着前方,却突然发现在拐角处的悬崖边站着一个人——苏清就站在那儿,笑着望他。
他慌忙松开油门,却已经晚了。
车被撞到了悬崖边,压着那个人一起滚下去,他在一片头晕目眩的混乱之中想要喊些什么,却喊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