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抬眼,突然道:“距离法会还有五日,你……”
谢逢殊一猜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截断对方道:“你要是这时候还劝我回去,那就不必开口了。”
绛尘顿了顿,果然没再继续说下去,谢逢殊靠在客栈的乌色雕花房门前,皱眉道:“奇了怪了,你是担心我给你添麻烦?”
若是如此,自己好歹也是个仙君,未免也太折面子了吧?
谢逢殊知道当中必然有其他原因,但又猜不准是什么,绛尘没有回答,他目光中似乎带了些无可奈何,最后看着谢逢殊道:“那这几日,你不要乱跑。”
他或许是因为担心谢逢殊惹出什么祸端,但这句话太具迷惑性,谢逢殊原有的一点气恼消散得一干二净,耳尖又开始隐约有些发烫,他不自在地抬手掩面咳了一声,含糊回了句:“知道了。”
等回了房合上门,谢逢殊往床上毫无形象地一扑,在软和的被褥间长长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对劲,一个仙君总是挂念着一个和尚,成何体统?
可虽然这么说,谢逢殊翻了个身仰面看着头顶垂下的床帘,又不自觉地留神去听隔壁的动静。
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妙香的皇城东面依山,西面却倚着巨大的湖泊,像一块沉玉隐于众山之中。
皇都整条主街都临湖而建,谢逢殊推开窗,便可看见湖面广阔,绵延不绝,于日光之下波光粼粼,家家户户屋檐上都挂着佛铃,被风一吹,与湖面清波同动。
真正是妙境天然。
谢逢殊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心境沉静不少,他合上窗推门而出,去隔壁敲门。
待门一开,谢逢殊直截了当道:“我待会儿要去替人点一盏长明灯,和你说一声。”
他有心想让绛尘一起出门,却不好意思明说,末了还画蛇添足道:“这不算乱跑吧?”
不出所料,绛尘答:“我和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