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拍了拍妇女的手臂,软糯小声地道:“娘亲不哭,瑞雪兆丰年哦。”
妇女腿一软,绝望地跪下来,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不想做炉鼎!!我不想——”
另一处,彻底溃决的男人忽然哭吼,拔出佩剑往身旁人手里塞:“杀了我吧老弟,给我个痛快行吗?”
对方却不接,长剑咣当坠地,他嚎啕着摇晃着那男人:“哥,活着什么希望没有啊?死了可就全没了……”
四下里已几乎看不清了,也越来越寒冷。方知渊心里头平静得很,他甚至有闲心问身旁那名叫杨堂的青年:“你怕吗。”
杨堂哭丧着脸,恨不能捶胸顿足,“废话,我怕啊!我当然怕啊!”
方知渊似乎笑了一下,伸手将杨堂推得离自己远了些,转过脸去了。
直到了这一刻,他还没能想明白,自己搭上蔺负青的命来救这素不相识的十万人,究竟值不值得。
可他又想到,师哥做一些事的时候似乎也从不思考值不值得,心里便得到了少许的安慰。
猝然间,一点辉光自远处亮了起来。好似什么人在这寒冷与黑暗中点起了一盏灯,又好似什么人温柔的眸光。
方知渊倏然睁大了眼,心头某处被撞了一下。
“师哥……”
他虚虚地伸手,像是要握紧那抹光明,于是也有几枚雪片落在他的手掌上。
也就在这时,天地同声而响!
所有人眼前哗啦一下全黑了,自上下灌入的阴气猛地浓郁起来,不再是淡雾渗入,而成了两道汹涌的洪流将人压在正中,疯狂地冲击着无数血肉之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