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蔺负青的视力仍未恢复。
自那次强行参悟大道规则以补天之后, 这是神魂伤损的反噬第一次如此严重地作用在魔君身上, 直接令他双目失明, 不能视物。
又因蔺负青伤在神魂,连魂魄离体亦或是释放神识来探查他人气息都做不到……这算是盲了个彻彻底底。
饶是蔺负青几次三番地说,他的目盲不会持续太久,方知渊也一时无法接受。
蔺负青就趴在他怀里,头枕着他腰腹, 轻轻道:“都怪你, 君后惹得孤家好生心疼, 都疼瞎了。”
说出口魔君才想, 不对啊,他们好像和离了……算是和离了吗?
方知渊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只知道师哥有意逗他,勉强笑道:“是,怪我, 我该打。”
他握着蔺负青的手, 不轻不重地往自己身上打,唇角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了。
失明后这段时间,蔺负青的精神状态也变得很不稳定。有时候他缩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对方知渊说他要累死了, 什么也不想管了;要不然就是恹恹地嫌弃自己太没用,害知渊曾经怎样受苦, 说知渊拼命救自己有多么傻多么不值当……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 还没等方知渊绞尽脑汁想好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蔺负青又自己先调整过来,笑着安抚他说没事没事,还哄他逗他开心。
方知渊受不了蔺负青这样。他更想让师哥不要顾忌着他,把那些压抑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蔺负青就怅然叹道:“我是怕我做不成。”
“曾经我年少的时候,”魔君倚着窗户,一只手摸着方知渊的指节,“觉着这天下就没什么我做不成的。”
“可前世,我兜兜转转一事无成,想护你却害得你那般苦。这辈子呢,才封了一次仙祸,就成了个半废物的病人。稍微劳累一下就要昏睡,情绪一个失控就目盲……”
蔺负青撑着额角,自嘲道:“这都是些什么破烂事儿,以后可……”
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次或许只是三五日就能恢复,可谁知道下一次又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