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
长睫扫落,目光下移。蔺负青看到了双手上的枷锁,黑色的重环套在纤细腕骨上,蛮吓人的。
他皱眉拽了拽,拽不开。
再抬头, 方知渊仍是怔在那里, 魂儿都丢了似的。他跪在被黎明包拢的山崖间成了一座雕塑, 流风掠过他耳畔乱发, 而被吹动的黑发正在晨曦间闪着碎光。
蔺负青把双手直直地往他面前一杵,清秀的眉一扬,眨眼道:“这什么东西,还不快给我弄开。”
方知渊像是被当头抽了一鞭子似的惊醒过来,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后知后觉地串上脑子, 他恨不能抬手先抽自己几个巴掌。
——他是中邪了吗?
他居然仗着师哥神智失常, 用这样肮脏屈辱的东西把人锁了这么久……还窃喜过,还满足过!?
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又会让刚醒来的师哥怎么想!?
“我……我先给你解开……”
方知渊勉力去解那手枷上设的符咒,这本是个很低级的符, 可他整个人已经不对头了,又是狂喜又是惶恐又是羞愧, 又是手足无措又觉得不真实。灵气刚聚起来又抖散, 再聚起来, 再散开……
“……”
蔺负青垂着眼,盯着那怎么也解不开的手枷看。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从小养大的师弟锁住的感觉十分微妙,这种微妙甚至压过了对“他为什么还活着”、“他体内流转的为什么是阴气”诸如此类问题的惊异。
蔺负青终于忍不住清清嗓子,试探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