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是要几人离开,实习医生们识趣地走了。
室内重新空下来,简淮的心口一松,手指的动作无意识地停下来,但左臂始终贴放在桌面,借助桌面掩饰袖子中的匕首。
冰冷的刀锋逐渐被体温焐热,触觉渐渐适应匕首的存在,那把刀仿佛与简淮融为一体,若不是刀尖微翘,抵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简淮几乎要忘记身上还藏着把利器。
简博翰见时长风识趣地支开其他医生,心情十分愉悦:“时医生,我想我们需要坐下来谈谈小淮的病情,你毕竟刚刚接下这个病例,不太了解状况,我对小淮的病情变化相当熟悉,可以告诉你一些病历上没有的细节。”
说罢便摆出请坐的手势,要在简淮的病房中详谈。
室内书桌只有两个位置,是方便主治医生与病患临时谈话用的。简教授摆出手势后,简淮便起身为两人让出座位。
他靠墙站着,表情漠然,对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并不好奇。
类似这样的对话,简淮已经听过无数次。
简博翰在精神领域极具话语权,而且非常擅长话术与暗示。
从小到大,每个来访的客人提起简淮时,简博翰都会用炫耀夸奖儿子的语气,给对方留下一个简淮或许有些不正常的印象。因此,一年前简淮入院时,没有人感到意外,他们甚至认为简教授的儿子应该尽早治疗。
只要三言两语,简淮的主治医生就能对简博翰言听计从,此后简淮的治疗方案便完全由简博翰主导。
简淮垂目,想起昨天与今天连续两日送来的药中,都有一片被换成维生素,这两片药他没有毁掉,而是放在枕头下面。
过一会简教授为他整理床铺时就会发现吧。简淮暗暗想道。
他侧目看了眼时长风,这位时医生,很快就会成为简教授的忠实信徒了。
简淮正这样想着,忽听时长风说:“关于简淮的情况,等查房后我会与简教授您详谈的。不过现在我需要与简淮本人接触,忽然换了一个不熟悉的主治医生,也要给简淮一点适应的时间。”
于是他越过简博翰,直接对简淮道:“如果你觉得不安,可以让令你觉得安心的家属留在这里。如果你需要单独接触,简教授就在门外等待。如果你不愿意接触陌生人,我这就离开,等日后熟悉起来再谈。”
时长风正视着简淮,等着他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