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小声哽咽，两只手紧紧的搂着顾鹿铭，反复确定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这个梦太美好了，他做了太多次相同的梦，每一次在梦里他有多欣喜，醒来之后才会有更大的落差，让他更绝望。

眼前的顾鹿铭尽管那样的真实，但在他的眼里，也像极了一戳就会破的泡沫。

顾鹿铭一阵心酸，还没等他说话，肖尘就直接咬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亲，是真的在咬！

就像是被逼急的兔子，露出了自己的牙齿，然后紧紧的咬住不放，恨不得咬出一大块血肉，让对方感受到疼。

顾鹿铭眼珠子一动不动，任由肖尘任性的咬着自己，却没有喊一句痛。

突然，咬住他脖子的肖尘不动了，就像是喝醉酒突然断片的酒鬼。紧接着，顾鹿铭就感觉到伤口的位置，出现了一阵湿意。

是肖尘在哭。

肖尘的哭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他不会号啕大哭，甚至崩溃的哭出声来，他的哭是极其隐忍的，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波涛汹涌。

一般人都看不见他坚强的背后，到底有多少的伤口。

顾鹿铭心口一紧，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肖尘的眼泪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把肖尘的脑袋抬起来，但青年却好似很害怕让人看到哭的样子，将头死死的埋在顾鹿铭的脖颈中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鹿铭心抽痛的更厉害，声音低沉，又有些颤抖，“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他知道肖尘担心的是什么，也知道他的顾忌是什么。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男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一遍比一遍温柔，一遍比一遍还要有耐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遍，他知道的是，自己怀里的这人的身子慢慢由僵硬软了下来。

终于，肖尘鼓起勇气，再一次抬起了头，他的两只手挪到顾鹿铭的脸上，左右抓扯，眼眶有些红肿，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但眼底的笑意确实真的，“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