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连忙在半空中扶住他:“阁主不可。这礼本王受不得。”
“那请殿下收回请求。”
“不行!”齐王坚定地摇摇头。
他像是赖皮发作了,扶住楼青晏作揖的手,就是不让他跪下去,似乎楼青晏不答应他,他就不放手似的。
楼青晏真的头大了。
陆家的兄弟怎么都那么相像。之前燕王赶着来“玷污”他,和陆预黑化的时候很像;齐王这种撒娇赖皮的功夫,和陆预以前口口声声地叫“师兄”的时候也十分相像。
“阁主。本王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如今天下将乱,三国混战自是不可避免。本王自知年少莽撞,固守一方封地都已捉襟见肘,自不可给皇兄添乱。但本王不甘,望有朝一日能脱胎换骨。环顾当今天下,只有北星阁独立于三国之外,有礼有信。本王愿拜阁主为师,并肩于乱世!”
齐王掷地有声。
楼青晏有些恍惚。齐王的样子和陆预年少的时候极像,就连那股单纯的炽热莽撞都像极了陆预。
但,陆预和他知道,乱世将至,他们将分道扬镳。
只有单纯炽热的少年,才会想着并肩。
一瞬间,陆预几年前单纯、炽热的笑容在楼青晏的眼前闪现,叠加在齐王的脸上。
楼青晏想起他刚穿越过来时去秋月湖祭祀。夜晚的阳台上,少年陆预笑眼盈盈抱着他,将自己的一腔纯粹的滚烫爱意包围他,少年天子炽热的感情在回忆里将他烧成灰烬。
“不行……”楼青晏摇摇头,声音却在颤抖。
齐王仍保持那个姿势:“阁主,请收我为徒。”
他的自称也变了。
这变化的自称像一把匕首,狠狠插进楼青晏的心脏。陆预也总是变换自称,每当他自称“我”,不是在撒娇就是在说些私密的话。
但楼青晏好久没听见“我”了。
楼青晏心里一抽,突然发力,想要推开齐王。他快将记忆里的身影叠在齐王身上了。
不能这样。
他还没有推开齐王,会客厅的门却猛地开了!
初冬的寒风吹进会客厅,冰冷得可以将他们冻成地狱里的寒冰。
这阵风也让楼青晏清醒了过来。他加大手上的力,一把从齐王的手中挣脱起来。
他低头行礼:“齐王,自重。”
然而,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样子被来者完全地收入眼底。
说不定他们两个说的话也被听到了。
齐王慌乱极了,转头看向来者,拍拍身上的衣服,作揖:“参见陛下。”
陆预的脸黑成锅底,二话不说,进来拉住楼青晏就往外拖。
齐王慌乱极了,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预将楼青晏拉出会客厅。
“全部下去!”陆预厉声一喝。
下人们忙不迭地走了。
陆预拉着楼青晏的手臂,转弯,将他带入齐王府的花园,最后走入假山丛,将他一把抵在假山上。
两人的身影被假山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