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晏想要开口,但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
他想说“既然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都已经被划清了,就不必这样了,冰冷的利益关系同样可以让我不那么多心、那么敏感”。
但看着陆预的眼睛,他却只能点点头。
“好了,我们两个也不用像小时候那样争执不清了。”陆预起身,“今晚的行动,你可以来。但你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勉强了,所以今天晚上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相信朕。”
楼青晏堵在喉咙里的千言万语终于只能在心头打个滚,然后被自己生生吞下。
他裹着厚实的白狐裘,半个脸埋在毛里,将尖下巴遮掩了几分,线条不明显,病态的削瘦和骨感都被藏在一身的毛绒当中,在这般情况下,却显出几分柔和来。
“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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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祭祖大典不顺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先是在太后的犒劳宴上有人绑架了太后,接着在大典结束的时候出现刺客。
当天下午,陆预发出指令,命令所有人呆在住处,没有指令不得外出,同时从京城紧急调用了十一卫的第一卫来守卫各位宾客的安全,也将他们全部监视起来。
祭典过程中将刺客放进来的禁军受到了调查,最后开始胡乱攀咬,并没有实质性的信息。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候,陆预又下了一道旨来安抚人心:祭祖不顺,朕罪己,夜晚当于主殿诵经祈求先祖庇佑,一干皇室人等需在院内正厅祈福,同担罪责。
禁卫替皇帝将祭祖用的香炉、蜡烛都送到了各家皇室子弟的门前,还赐下“慰问惊吓”的药茶。
太后别院。
“太后,皇上送来慰问的药茶、香和香炉了。”嬷嬷轻声说。
太后放下手中的古书,淡淡地抬眼:“哀家晓得了。”
嬷嬷有些不确定:“娘娘,圣恩不可负。这茶……”
太后似乎料到了什么,冷哼一声,但脸上那种淡然自如的表情并未改变:“哀家体弱,吃不了这些性凉的东西。皇帝的心意哀家领了,至于药,你们也受惊了,哀家赏你了,怎么处置你自己随意。”
嬷嬷眼神一定,立马领会了太后的意思。
“是。”
太后已经明白,陆预想要扳倒他。他们两方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面上的证据之前,脸皮无法撕破,但对另一方极为防备。
嬷嬷端着药茶下去的时候被太后再次叫住了。
“对了,哀家这里有前朝留下来的香,珍贵至极。为显哀家心意,今晚的祈福就用自己的香吧。”
“是。”
太后不仅对皇帝送来的药茶极为防备,对点的香也很防备。
嬷嬷是老人了,领会太后的意思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太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夜晚将至,陆预去了主殿,而各院中的人都沐浴焚香,在正厅点上香,作揖冥想。
太后被嬷嬷挽着到正厅的时候轻声一问:“香是我们自己的吗?”
嬷嬷使了个眼色:“禀太后,一切就绪。”
“那就好。”
祈福开始的时候,正厅里只能留下皇室成员,下人们都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