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忍得很辛苦,腰间的伤口一直在出血,浸湿了他大片衣服。这痛苦不陌生,不过是心意被践踏罢了。他狠心侧过头去,逼着自己回避他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爱意在被自尊一刀刀凌迟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谁也没说话,顾白墨站在他林悦身边的距离相当暧昧,让林悦有那么一刻错觉这没有温度的阴雨都变得缠绵悱恻。
是错觉,都是错觉,林悦毫不留情地给自己浇了盆冷水,浇灭在心头小心燃烧了十年的火苗。
顾白墨低头看他,只见林悦的脸红扑扑的,眼神也扑闪扑闪的,毛茸茸的头发被雨打得半湿,看得顾白墨身体竟有了点不寻常的反应。
他皱了皱眉头,探出手去,刚摸到那泛红的脸颊就被对方躲开。
林悦恼怒地抬头,像只刺猬一样对他充满了敌意:“你干嘛!”
顾白墨也不做解释,抓起他的手就走,压根没给人留反抗的余地。指尖的余温告诉他,林悦的情况很不好,林悦正在发烧。
他这么正大光明地拽着林悦穿过营地,看得军团的士兵都一愣一愣的:长官和副官这副架势是怎么回事?准备干一架吗?
“顾白墨……”林悦刚要发怒,腰部的剧痛就让他浑身痉挛,堵得他什么不满都吞了回去。
察觉到林悦的异样,顾白墨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顿了顿,不由分说就横抱起林悦,对对方可能的反抗做足了准备。
然而林悦却十分反常地没有再反抗他,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头埋进他胸膛,一声哼哼都没有发出。
回到房间的时候顾白墨已经全身湿透,他一脚踹开房间的门,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这才发现林悦似乎已经睡着了。
是发烧昏迷了吗?还是太累了?
顾白墨没有多想,将林悦放到床上后,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腰带,想换下身上的衣服,然而手刚触碰到金属扣眼,他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刚刚抱过林悦的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
连片的猩红在他白色的军服上晕染开来,绽出一朵朵艳烈的血花,残留着林悦生命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