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在回魏府的路上,被何碾之从马车内拖了下来,狠狠一拳打在脸上,他才恍惚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敢还手,自虐的认为这是他该有的惩罚。
“魏争,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将他丢给那些杀手,你这个杀人犯。”
杀人犯?不!他不是,他也不想的,他只是弄错了,魏争徒劳的捂住耳朵,拒绝外界的一切触碰。
可他心中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指责他,“都怪你,是你把他害死的,你真是活该啊!!”
他无助的趴在地上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发出呜呜的悲鸣,何碾之走了,可那些痛苦不会随着一顿揍而消散,反而在冗长的沉默中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三月的春雪彻底消融了,很快,宁远府的退婚书就送到了魏府。
魏争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人也沉默了很多,对于退婚一事,他没有太大反应,魏老侯爷换着花样劝魏争亲自上门道歉,看能否再有挽回的余地,可魏争却始终没有答应,而他亲自上门去赔礼道歉,却被宁远府的人拒之门外,气的魏老侯爷捶胸顿足,直呼魏争不孝。
他和何碾之彻底结下了仇,飘香居是去不了了,他偶尔也会回陈二狗的小院住两天,时间久了,他才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住在清冷小院中是那么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出门也要走上两三里路,才能感到一丝人气。
他那时不说,其实心中早就明白了吧,对于自己来说,他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才会被慌张的藏在这里。
魏争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那段时间,陈二狗每日在院子等着他回来的日子,那个性子清冷的人,也会觉得难以忍受吗。
每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给自己一个耳光,有些人你看起来普普通通,可他早就像空气一样,渗透进你的方方面面,他在时你不会觉得有多重要,可当他离开了,你才会发现,他一同带走的还有你赖以生存的东西,陈二狗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从来不会去要求什么,他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呆在自己身边,甚至于对于他一次次的伤害,他都忍耐着一言不发。
直到今天,他也不敢到那个人墓前去看一眼,他害怕面对真相,特别是毫无遮掩,**裸的事实。
魏争放下随手编织好的兔子,将它和竹箱中的兄弟姐妹们放到一起,然后珍而重之的收起来。
京城最近出了件大事,据说温王府的小王爷生了场大病,温王爷和温夫人彻夜请人进宫传来了御医,几幅药下去仍不见有起色。
还是三皇子温宪带了名江湖神医来,不出三日,小王爷的病情就有好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