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
再多的忧虑都不能抵挡饥饿感。其实在恐慌和茫然中思虑到了玩笑之后,丁笑就已经大体上打定了得过且过,活一日算一日的想法了。不然怎么着?这口气还在一天自己就肯定要活一天。活这一天就要努力去向前。这无关乎多么阳光向上的念头,而是现实的情况。找不找得到出路,那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他记得男人没离开之前爸爸说过,做人要紧的不是往前看也不是往后看,而是看自己的脚下。就比如现在,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土地,自己就要马上抹脖子自杀吗?既然答案是否定的,那就继续活着呗。绝望也好有希望也罢,其实在这种情况下的区别并不是太大。所以对于丁笑来说,恐惧并没有存留太久。
看了一眼被自己小心珍放的那枚鸟蛋,丁笑决定今晚就吃它了。今后的日子还怎么样都不知道,这个从来都没吃过的鸟蛋还珍藏着干什么?难道要等到某一天便宜野兽么?
鸟蛋的大小足有两个鹅蛋那么大,分量当然就不会很轻。在第一眼看到这枚蛋的时候丁笑狠狠地敬佩了一下那已经有三分之二进了自己肚腹的大白鸟,下这个蛋真不容易。
不过他想吃这个蛋更不容易。拿出最大的那个不锈钢饭盒,拿着蛋在饭盒边沿上壳了好几下,蛋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又用溪水边的石头敲打了几下,也完全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丁笑彻底囧了。这个蛋的蛋壳也忒硬了一点儿。问题是他还不能直接就用大个的石头车子砸碎,那蛋液估计也就毁了。
思来想去,丁笑决定用刀试试。小时候做手工课,他就这么弄过鸡蛋,为了保留那个完整的蛋壳,只要用刀尖在蛋的两头轻轻地钻出小孔,再把蛋液吹出来就行了。大约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丁笑终于用锋利的刀尖在蛋壳的大头钻出了一个大约五毫米直径的眼,破蛋行动基本成功。
又努力了一会儿之后,丁笑发现这蛋之所以那么硬完全是跟蛋壳的硬度有关,大约有一厘米厚的蛋壳绝对是前所未见的珍品。鳄鱼蛋有没有这么厚啊?!这个问题是自然没有答案的,丁笑以前绝对不可能有机会看到鳄鱼蛋的模样。动物世界不是他的菜。
蒸蛋的味道比丁笑预想中的更好。浓郁的蛋香里透着一股子草木的清香,只有盐的调味也丝毫都不觉得味道很单一。尤其是这个蒸蛋的香味儿,打开大饭盒的盒盖之后,小饭盒里的蒸蛋立刻就窜出了让人垂涎三尺的香气。丁笑当时就咽了口唾沫。
用两根木头棍子把小饭盒从大饭盒的沸水中“夹”出来,又再大饭盒里倒了点儿水,然后继续开煮。这是他一会儿冲脚用的,这几天他已经养成了睡觉前必须用热水冲一冲脚来解乏的习惯。
一口烤的鸟肉干,一口蒸鸟蛋地吃着。蒸蛋的热度从嘴里一直蔓延到全身,丁笑突然觉得,不管今后的情况会如何,至少暂时的情况上看很是惬意。
太阳的光线在一点点消失,看着日落的方向,丁笑已经不再去思考那是什么方向了。抱着挎包,依着大被背包躺在了草地上,看着在天色越来越暗,他的思绪开始越飘越远。如果附近不出现大型野兽,说不定自己可以以个人在森林里活下来呢?其实如果说是食物,也许不是最大的问题,就算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山洞,为了活命用那些看起来毛茸茸的大叶子做一个帐篷也不是不可能。关键问题应该是保暖和衣物吧。如果这个地方四季都是这种温度还算可以,可即便如此,衣服也总有坏掉的时候。一辈子……还有那么长呢。